仍旧是我 发表于 2015-1-21 17:01:14

流浪

因为流浪,突然想起《三毛流浪记》。三毛有两位,一位是台湾女作家三毛。另一位是漫画家张乐平笔下的三毛。他们很巧合,都不约而同地用了三毛的名字,同样地他们不约而同地与流浪挂了边。作为作家的三毛,她那带点波希米亚风格的长相,和自由舒展的长裙,为我们带来异域的风情。她不属美女,但属于有味道的女人。她与别人最大的不同,是她的独立不羁的个性。她自由地闯荡,和着她的小男朋友荷西,一个有着浓厚胡子的有点羞涩的大男孩。她游历了欧洲、非洲,去过撒哈拉沙漠。可以给我们讲一个个有趣的故事。曾一段时间,她和荷西的爱情被誉为东方的亚当和夏娃的不朽的传奇。她的影响力颇广,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生的中小学生,全拜倒在她的足迹之下。她是与台湾另一个女作家琼瑶齐名的一个女人。画家张乐平笔下的三毛,有个大大的鼻子,和光溜溜的脑袋。他还是个孩子,头上只有三撮毛,因谓之三毛。三毛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没有亲人,无依无靠,只能像一条狗一样,一个人在上海的街头流浪。这是很小的时候看的《三毛流浪记》的电影。这个着破烂衣衫、脸上涂满污洉的小三毛在电视上奔跑,为了生存,他什么都干,老是被人欺侮。故事大概是没有结局的,结束的时候,原来流浪的三毛继续流浪着。电影只是截取了他生活的一个片断,让我们和他一起经历困苦和惊险。后来小住上海的日子里,上海本地电视台又播起了三毛。这是电视剧的,一集接一集。那首主题歌也在夏日的中午和着翻滚的热浪一遍遍地播放,歌词好像是:什么三毛,流呀么流浪。一群小孩子的童声合唱。歌唱起来有点儿《济公》鞋儿破帽儿破的味道,生活也被唱得颠沛不羁。那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人蜗居在上海一间很老旧的破房子里的,还是租过来的。房里有一个电视,一台小录音机,这便是我们闲下来时所有用以自娱的工具了。但就在那个房子里,我读了尼采,听了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看了电视剧《春秋家国梦》。虽然生活很苦,但我们一点都没觉得,我们甘苦自怡。其实现在想来,那样的生活也还是有流浪的味道的。虽然比小三毛强一些,但还是为生计所迫,不得已才背井离乡。我想我们多数人是很不愿过小三毛的生活的,那是迫不得已的流浪。连温饱都难以解决,有什么理想和浪漫可言呢?所以在我《流浪与旅游》那篇文章里,我是将这种流浪排除在外的。我想要的是台湾女作家的那种流浪。也许还正是她呢,把远方的种子衔来,在我们的心田播种下来,经过天长日久,种子破土了,生成了流浪的梦想。于是在新世纪前后的一代人中,流浪的念想漫延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早些年声名颇响的二齐姐弟,歌声中也有流浪的味道。姐姐齐豫那首橄榄树,流浪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她仿佛是一袭诡异的气流,从遥远的西伯利亚而来,不由分说地向我们渗透。于是我们被洗礼,我们爱上了她的歌声。她弟弟齐秦的歌倒是有点忧郁。没有流浪地那么明显,也还是有无家可着的意味——“你的影子无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记得那时我在杭州的街头骑着自行车,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梧桐在冬天叶子脱光了,显得光脱脱的,壮大的粗糙的枝干像一个个巨人一样,排成两列。我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边听一边想流泪。心在翻来覆去地悲叹。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书本里读到波希米亚人的。她们好像有着艺术家的气质,会用骨牌算命,有着女巫的神秘。她们血液里没有根和家园,因此到处流浪,四海为家。也许我们过于呆板的日常生活,让我们不由地对她们羡慕起来。于是开始设想着有一天,也可以抛下一切,像三毛一样去流浪。但终归是,我们还是一个个地,做了现实地囚奴,不仅活在现实里,连思维也被模式化了。但我们偶尔还做点梦,偶尔也带点干粮,出发在通往远方的路途上,我们称之为旅游。其实怎能没有梦呢?就连儒学功底深厚的金庸大师还做着流浪的梦想呢。他的故事里不都是一个个的侠客吗,在天山,昆仑山,大理,姑苏之间辗转,侠客们仗剑天涯,快意恩仇,不亦乐乎!就像侠客们是不需要劳动,就有花不完的钱一样,浪迹天涯也是一个没有根基的梦想——它的确只是成人的童话!

小山村人 发表于 2015-1-21 18:4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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