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 发表于 2007-8-16 22:21:41

【转】知交35年 白先勇 齐邦媛 文学不了情

2007/08/07

【联合报╱记者王盛弘、赖素铃、梁玉芳】

她赞:《台北人》有早慧的冷静 每次读都有新感受
他叹:《中国现代文学选集》 延续文学的一线香火

白先勇(右)与齐邦媛总有说不完的话。那一夜畅谈,很闹,也很乐。记者张天雄/摄影

作家白先勇说只要和齐先生(台大外文系名誉教授齐邦媛)一见面,两人总是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两位文学界的大老,说不完文学的相知惜,对时代的感喟议论,还有那代人走过战乱而今回首望去的感怀。

白先勇进行多年的《白崇禧传》、齐邦媛近年专注书写的回忆录,都投注了对父亲及家国大爱。当这对文坛知交聚首,说历史、谈文学、讲传承,教人看见那代知识分子关心的、行动的,是比自己更大更重要的事。

问:白先勇一九六○年与台大同学欧阳子等人创办《现代文学》杂志,齐邦媛当时怎么看这批年轻人?

齐邦媛(以下简称齐):写作是热忱,热忱是一个整体氛围的问题。他们当年办《现代文学》,我和殷张兰熙做笔会英文季刊译介台湾文学作品,都有好大的热忱;这个热忱在现在的台湾比较少了。

我一九七○年回到台大教书,(白先勇:我一九六三年到美国。)我跟先勇第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九七二年。一九七二年很有意思,笔会英文季刊开始,我编《中国现代文学选集》、《书评书目》创刊、林文月翻译《源氏物语》都在那年。

白先勇(以下简称白):那是黄金岁月,我们都好年轻。那时候,文学对我们来说是大写的,是一种尊敬跟虔诚。这个态度我到今天都没改。

齐:我最近把你一九七一年初版的《台北人》又看一遍,真的不一样。五十岁、六十岁、八十岁时看,都不一样。

白:我也在做功课,这两天都在看你编的《最後的黄埔》。

齐:这本书也是我多年心愿。我觉得《台北人》从各种角度写他当年所了解的各种初来台北时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性,有超越了他年龄的冷静。

先勇,其实你在那么年轻就已经说了很多清楚的话。我发现《孽子》写眷村写得非常之好,你讲讲你一个将军之子怎么写出勤务兵那样的题材?

白:(笑)从我父亲的副官,故事听得多了。《孽子》是《台北人》的延续,我写的大部分是被大历史筛选了到台湾来的这群人,他们的命运完全不能掌握。他们各种很特殊的心态,我可以理解。

齐姊,我写的时候,完全没任何象徵寓意,现在回头看,怪了,好像在讲台湾的命运一样:最底层的台湾人的悲情、外省人的悲哀,结合起来的一本小说。

白先勇廿多岁就写出影响深远的《台北人》。图/白先勇提供

齐:这中间有些道理,你才廿多岁,为什么写得出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现代文学》催稿!

你命好,欧阳子(以评论白的小说闻名)跟你有同样的思想高度,她看得懂,很快就能解释故事里没有呈现的事,她把你说不了的话都说了。

《台北人》能被一般人接受很重要,对来台湾的这些外省人,《台北人》是个发言。先勇,你《台北人》出得是时候,到现在有卅年的好日子,而且有许多人研究,我相信会流传。「流传」很重要!

白:所以选本很要紧。如果没有《昭明文选》、《唐诗三百首》,很多古典文学经典就很难流传下来。齐先生,你曾编的《中国现代文学选集》也很重要。

齐先生对台湾文学的爱惜、呵护的心情,很少人有了。她看文学的开放性,一方面当然是她的人生观、西洋文学理论的训练,还有她对台湾文学的「不了情」!中国大陆文革导致空白断层,台湾文学在当时浮起来,有如一线香火。

齐:会称为《中国现代文学选集》,是因为当时的时空环境。国立编译馆推出英译本,由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发行,从一九七五到一九九二年,是美国大学了解台湾文学的重要素材。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王德威与我主编的台湾文学系列廿本小说等,希望将来海外後代寻根时,是可以找到的记忆。

我们那时选的是台湾的文学作品,但现在的台湾文学研究圈子说书名写的是中国,对岸那边又说里面讲的是台湾文学;两边都不认,也许就在海上漂流吧。我的悲愤就更多了。

白:若干年以後,台湾、中国都无关宏旨了,只有文学作品留下来。《诗经》有郑风、鲁风、齐风,管它哪一国风,记得最美的诗就好了!当年那些国家打来打去,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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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留香 发表于 2007-8-17 08:34:28

昔日的黄浦江,和今日的台北,文风兴盛,所行相似颇多,新文学在两地,竞相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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