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的佛陇,显得格处的空旷。走在佛陇上,仿佛置身于天空之中,这种神奇的感觉,当年智者大师就深有感触,佛陇就成为了他到天台山之后的初修地。佛陇的东端,有一块长十二米的磐石平静地卧在山岗上,周围平坦,使得这块磐石格外地醒目,远远地,它就映入眼帘。
隋朝的佛陇,智者大师就端坐在这块巨石前,开始了寂寞的修行,这是一个人的精神盛宴。之后,更多走在佛陇的僧人,被这块磐石所吸引,在僧人的心中,它充满神圣。不知不觉间,智者大师的前面坐满了前来听经的僧人,灌顶就是其中的一位。磐石前,智者大师讲解《妙法莲华经》,灌顶心领神会大师的思想,将大师的讲述整理成集,这就有了后来的《法华文句》、《法华玄义》和《摩诃止观》。
磐石旁边,还有数块形如僧人的岩石,于是,就有了罗汉听经的传说。其实,远远望去,到底那位是僧人,那位是岩石都很难判断。僧人就是入定了的岩石,岩石就是听经的僧人。当这一场景定格于佛陇时,就是一幅智者大师弘法的画卷了。
1956年的初秋,佛陇十分的宁静,以往身穿海青衣僧人的身影已难得见到了,真觉寺的晨钟暮鼓也已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在许多僧人还俗的大环境下,佛陇的磐石上,镌刻上了“智者大师学法处”七个字,署款处为:“徐生翁题,怀通刻石,丙申九月,西蜀海灯捐刻。”这是一位书法家和二位僧人对于智者大师共同的缅怀,也是对于佛教天台宗共同的崇敬。
“智者大师说法处”字体雅拙天真,这恰好是书法家徐生翁的风格。徐生翁(1875年—1964年),浙江绍兴人,布衣终身,淡泊自甘,对书画艺术却孜孜以求。写下这几个字时,徐生翁已是八十一岁的老人了,此时所写的书法已是铅华洗尽,别具情趣。他的这种童稚体风格与书写的内容,有着一丝契合,厚重而纯朴。僧人怀通的刻石也是十分的细腻,每一笔都渗透着这位僧人对智者大师的敬慕之情。
海灯法师(1903年一1989年)四川江油人,二十一岁出家为僧,随侍虚云、静权等法师学佛习禅。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僧人,当时他在佛陇真觉寺修行。对于他的武功,天台民间有多有传说,有关他的一指禅,许多老人也都见识过。现在国清寺周围茂密的树林,就有当年海灯法师护林的功劳。
其实,在明朝佛陇上就有“智者大师说法处”的摩崖,而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这六个字已不可寻了。从《光绪台州府志》的记载中,我们能还原明朝的这方摩崖:“智者大师说法处,右摩崖七字,高三尺五寸,广一尺八寸,前行四字,后行三字,经七寸,在天台山大慈寺前石壁。”大慈寺也就是佛陇上的修禅寺。
佛陇上的这七个字相隔了五百多年,但它们表达的都是对智者大师弘法精神的敬意。当我们注意到徐生翁写这七个字时,恰好是佛教衰落的年代,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在他们的心中暗藏着一种希望,希望天台宗教义能薪火相传。
刻着“智者大师说法处”的磐石静立于白云之下,这是佛教天台宗的基石。远去的是大师的身影,留下的是大师的智慧,如白云般的流动,又如磐石般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