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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清天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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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于艺,嘻以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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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01:59 | 显示全部楼层
赏析《怀仁集字圣教序》之阴阳变化
阴阳本是《易经》描述自然现象变化之术语,描绘的《太极图》中黑白二鱼回旋,形象地表现了阴阳合一、以和为贵,阴阳互生互变,阴阳相克、相互制约,阴阳相生相克、互为互见的变化。在万事万物中,阴阳二气浑圆和合,生生不息,变化无穷,书法亦如此。古人对书法之阴阳多有论述,刘熙载《艺概》中说;“书要兼备阴阳二气。大凡沉着屈郁,阴也;奇拔豪达,阳也”。又云;“画有阴阳。如横则上面为阳,下面为阴;竖则左面为阳,右面为阴。惟毫齐者能阴阳兼到,否则独阳而已。”揭示了书法阴阳辩证关系之一部分。王羲之《议书》:“二字合为一体,并不宜润,重不宜长,单不宜小,复不宜大。密胜于疏,短胜于长。作字之体,须道正法。字之形势,不得上宽下窄。不宜密,密则如疴瘵缠身,不宜疏,疏则如溺水之禽,不宜长,长则如死蛇挂树,不宜短,短则如踏死虾蟆。此乃大忌,不可不慎。”虽无阴阳之词,但他用对立统一的辨证关系将书法描绘的却是淋漓尽致!他所描述的蕴藏在书法中的对立统一关系其实即为书法之阴与阳。
事实上,阴阳调和即对立统一,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因阴阳为书法之大本,故好的书法作品都应是“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互济。”一点一画、一招一式均应体现阴阳之对立与统一。《圣教序》云“阴阳处乎天地,而易识者以其有像”,所说之“像”即阴阳之外在表现。那么,书法之阴阳的“像”即外在表现位于何处?一般来说,不外乎用笔、行笔、结体、章法和用墨。即用笔之圆与方、藏与露、提与按、侧与中,行笔之迟与速、静与动,结体之虚与实、疏与密、俯与仰、欹与正、合与开、收与放,章法之窄与宽、小与大,用墨之黑与白、淡与浓、润与枯等皆为书法之阴阳,惟有阴阳互相包容、互相渗透、互相贯通、互相合作、相辅相成、相互生发,既对立又统一,方为正本。
怀仁集成《集字圣教序》,得一千九百一十九字之精华碑帖,经精挑细选,缜密布置,可谓“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既有王之行书单字的最高水准,也蕴含了怀仁选字和布局时之恒心及劳苦,试想:耗时二十四年集完,年均集不到八十字,搜集素材肯定相当艰辛,所考虑章法布局,疏密安排均应为三思后行,非数次更替易换而不可!《集字圣教序》碑刻如同是王羲之和怀仁的“四手联弹”钢琴曲,聚集了俩人的智慧,方得“和寡”之“高曲”!正因如此,后人习之则较难攀越,大多“学弗能至,了无高韵”。究其因,难就难在阴阳的调和与变幻上。惟有攻克其“像”,再心摹手追,方能得其笔,而至形似神似。
然圣教序碑中,王字阴阳变化究竟如何?
一乃用笔之圆与方、藏与露、提与按、侧与中。
用笔之圆与方,圆为阴,方为阳。点画为构字之部件,如同人之眉眼,眉眼不同而千人千面。漫画大师用了了数笔即刻画出某人形象,关键在于抓住了面部各部件之特征进行夸张。书法亦如是,用笔的方与圆直接决定所得点画之阴阳,圆笔则圆滑、阴柔,方笔则劲美、刚阳,使用方笔圆笔的多少就直接体现字之风格。东晋前之篆隶楷法, 运笔大多讲究藏头护尾,点画多为圆笔。至魏晋,王羲之等书家开拓创新,开方笔之先河,用侧锋起、收、转折,得棱角犀利分明之方笔点画,从而折出字之阳刚。王字方圆之笔,兼备、包涵、渗透,变化多端,彰显王字独到之风格,凸显魏晋之风。方圆笔的表现形式通常有以下几种: 1、同一笔画,方起方收,出斩钉截铁之势,如“三、六、 一、寒”等;2、同一 笔画,方起圆收,有大刀阔斧开山,遇水锋回路转之意境,如“百、十、所”
3、相连笔画圆起圆转方收,有长娥挥袖当空舞练,舞毕嘎然而止之效。如“也、心、贤、故、投”等;
4、同一个字中方笔圆笔交替呈现,如“所、故、玄、怀、寒、幼”
等;5、方笔使转,得凌空险绝之势。行草书的转折多用圆笔,而圣教序中,大转折或者笔画过度幅度大的多用圆笔,如“犹、无、伪、皆、有、是、超、物”。而动作幅度小的或者小转折常用方笔,
如“百、四、罪”等。欲得王氏点画精准,方圆之笔非信手拈来不可。
笔锋之藏与露,露为阳,藏为阴。圣教碑帖中,楷行草夹杂,在一些楷体字、书写较慢的笔画、或写主笔为长竖 、长撇的笔画时,多为藏锋用笔,如“被、真、厘、千、神、大、监”等。书写较快时,起收多是露锋起落。在同一字中,若使用了太多的圆笔起或转,常采用两种收笔,一是收笔时尖笔出锋,如“物、妙、有” 等,另一种是采用“截笔”方式收笔,如“及、投、贤、心”等 ,收笔嘎然而止,这种方笔用笔,笔锋仍在画内,看不到笔锋外露,亦应属藏锋用笔法之一种。
用笔之提与按,因提笔轻灵故提为阴,按笔粗重按则为阳。提笔或按笔用笔是圣教序中最为明显的特色之一。提笔时,仅仅笔之豪尖触及纸面,游走龙蛇,犹如灵猫腾闪跳跃,轻灵舞蹈。有不少字一气哈成,畅快淋漓。如“有、高、寻、真、仪、之、诚、于、物”等。 初习者写这些字时,提笔程度多达不到应有境地,所得笔画要么是“胖”体,粗笨呆傻。要么不粗不细,没有对比。重按笔得粗重之笔画也是圣教序中较为明显之特点。古人书写,不好大字,多尚“八分书”,每字均在方寸之内。在如此小的范围内,使用之重按笔非常粗犷,将笔豪铺至三分之二书写,得字十分粗壮,又笔笔清楚,彰显功夫,厚重独特之味非常出彩。如“耳、拙、之、梦、力、十、文、六”等。有的字一字之中轻笔重抹交互出现,如“能、乘、之”等。虽浓笔重抹书写,看起来却有轻灵怪巧之意,很有些意思。提按转换用笔处理 不好,不得法,这些字便写不好。
用笔之侧与中,侧为阴中为阳。圣教之字方笔起笔多为侧锋起、收,行笔多为中锋。如“闻、天、化、像、故”。有些字侧锋收笔,如“迷、寂”等。用锋之侧与中 ,特点和其它行草并无二致,故不缀述。
二乃行笔之迟与速、静与动。
行笔之迟与速、静与动,迟、静为阴,速、动为阳。行草书最能体现书者的情绪变化,根据书写内容和章法需要体现书写速度,时而急驰,时而舒缓。圣教序虽是集字,但怀仁在安排这些集字时仍考虑了行笔的迟速动静。如“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中,第一个“死”速度很快,如疾风劲草。而第二个“死”用涩笔重按,方笔结束,如流水过湾风平浪静,得凝重沉稳之效。而“华、拔、体”等如龙蛇于草尖游走,繁杂之字一笔写成,速度慢了则得不动这种效果,见证了王字动静迟速之功。
三乃结体之虚与实、疏与密、俯与仰、欹与正、纵与横、合与开、收与放。
书法之虚与实,虽概念宽泛,但虚为阴实为阳。就集字圣教序而言,从大处计,眼前之帖为实,眼不见法门法师取经、唐太宗撰序、太子李治作记、怀仁集字、诸葛神力勒石、朱静藏镌刻等为虚。从章法计,白为虚,黑为实。从点画看,通常轻、细、小、短为虚,重、粗、大、长表示实。就结字而言,轻、细、小、短为阴,反之为阳。王字虚实并用,彰显空灵怪巧,洒脱飘逸。之与圣教序碑中字,结字虚实变化主有两种,一是实本虚就,一是虚本实成。
实本虚就,即本来写实的笔画写得轻、细、短,用虚的笔法写就,大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将笔画缩短或省略。如“显、开、周、同、四”等, 包围结构本为实笔,第一笔即左笔均为虚笔起笔,写得较轻、细,笔画虚去近二分之一,此为虚笔。而右包围之笔却顶头顶脑粗重有力,写得较粗、重、长,为实笔。使这些全包围之字,虚实结合,轻灵俊秀之中又稳重大方。有的字将“竖”虚为“点”,甚至连点也省略之,如“无”字,有无点、
一点、 二点、
三点
四点 等不同虚笔用笔法。二是笔画替代,以少代多。如“无”是点代竖,“其”字点代撇,“微、御”点代双撇,“故”点代口,“露”是弯代四点,“习”弯代两点,“其”弯代两横,
“照”为横代四点水,这种用法非常之多。习者临字时,观察不准,大多虚笔处虚得不够,或根据自己意愿写为实笔,不仅临得不像,实则没有“得笔”。
虚本实就,即本来应是虚笔,却实笔完成,如“非、习、有、超”等字,本该断开的笔画,却牵丝引带写为实笔,实笔将本来整块的布白割开,不仅结字美观,还能体现一气哈成之畅快淋漓。
结体之疏与密,笔画较少则无疏密可谈,疏与密多针对笔画多的字而言,笔画多且疏,则占据的空间大,故为阳,画多且密占空间小,故为阴。“疏可走马,密不透风”就是疏密鲜明之对比。“化、远、道”等“疏可走马”是也,“蠢、显、旷、藏”等则为“密不透风”!
画少粗重,画繁细小,道理亦同。
结体之俯与仰欹与正,俯即弯腰与欹斜相近,为阴,仰为挺拔与正相近,为阳。就书法而言,一般情况均端四八之相,从容淡定,故正定特多,此不多例。对特定的一些字,追求险绝、欹中求正、弯中求直、偏中求稳,则会带来审美之情趣。如“契、华、制、书、水、典、有、罕、贞、仰、才” 等字是也。
结体之纵横,对同一字结字,时有纵有横,纵式结体得字竖长,为阳,横式结体得字宽扁,为阴。以“之”为例,法帖通篇有53个“之”字,虽字字不同,但大体分为两类,即纵式和横式,按笔画肥瘦又可分为
纵肥式、纵瘦式,
横肥式 、
横瘦式 ,前三种出现的次数最多。纵肥式为纵式结体,用笔粗重迟缓,方圆兼备,笔画肥硕。纵瘦式为纵式结体,轻提速运笔,转折圆笔为主,收笔露锋出笔,轻灵怪巧。横肥式为横式结体,偏锋起笔,方笔为主,按笔得笔画粗重肥硕。横瘦式与前结体方式相同,而笔法相反。这四种不同形式字体选用方法,视周围其它字体式的纵横肥瘦不同而选取。
纵肥式如:“法之陵”,纵瘦式如“宅之乾”, 横肥式如“灯之长”, 横瘦式如“空之心”。细观之方知怀仁选字取字之妙也。同样的例子,在40个“而”字中有纵横结体相同体现。
结字合与开、收与放。《说文解字》语“独体为文,合体为字”。故字之结体多用“合与开”,而“收与放”则言之于文。合、收故为阴,开、放则为阳。以“三”字为例,则看出收放之妙。以“故、显”等也可看出开合之神。
四乃章法。圣教序之章法,纯为怀仁所为,与王羲之没有一点关系。怀仁为此可谓耗了不少心血,可以见得?在当时,《兰亭序》即有了天下第一行书之誉,太宗皇帝为得之费尽心机,到手后极力推崇,怀仁不可不知,然而怀仁却不谄权贵,用自己的主张来集字,如“宇宙”二字,《兰亭序》中就有“宇宙之大”字例,怀仁却舍近求远,多费周折,找另外一宽体“宙”字放于此!还有,全文出现了53个“之”字、20个“以”40个“而”字中,用《兰亭序》中字却少之又少!原因不明,或许为了达成自设集字之效果吧?
怀仁不可能对字进行再创作,章法只能在大小、疏密、宽窄、轻重等对比上作文章,其对比之法甚多,此处仅析窄与宽、小与大、轻与重之关系。窄、小、轻为阴,宽、大、重为阳。大小、宽窄、轻重交替之变体现在一行或几行之中,交替变化循环往复,但也非特别严格、绝对。如“将军王羲之书”就经历了“小大小大小大”之变;而“盖闻二仪有像”则凸显“窄宽窄宽窄宽”之像,尽管“有”字并不窄,但和“仪像”二字相比,窄了不少。“妙道凝玄遵之”亦是“宽窄宽窄宽窄”格局,其中“道”字为了这种格局,走之改为收式;“窥天监地庸愚”则是“重轻重轻轻重” 之交替。了解这些,既可管窥晋唐行书章法之风,对临习圣教法帖也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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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0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刘熙载《艺概》中说;“书要兼备阴阳二气。大凡沉着屈郁,阴也;奇拔豪达,阳也”。又云;“画有阴阳。如横则上面为阳,下面为阴;竖则左面为阳,右面为阴。惟毫齐者能阴阳兼到,否则独阳而已。”揭示了书法阴阳辩证关系之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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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04:12 | 显示全部楼层
王羲之《议书》:“二字合为一体,并不宜润,重不宜长,单不宜小,复不宜大。密胜于疏,短胜于长。作字之体,须道正法。字之形势,不得上宽下窄。不宜密,密则如疴瘵缠身,不宜疏,疏则如溺水之禽,不宜长,长则如死蛇挂树,不宜短,短则如踏死虾蟆。此乃大忌,不可不慎。”虽无阴阳之词,但他用对立统一的辨证关系将书法描绘的却是淋漓尽致!他所描述的蕴藏在书法中的对立统一关系其实即为书法之阴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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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04: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阴阳合一、以和为贵,阴阳互生互变,阴阳相克、相互制约,阴阳相生相克、互为互见的变化。在万事万物中,阴阳二气浑圆和合,生生不息,变化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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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北宋拓本(明刘正宗旧藏) 此册《怀仁集王书圣教序》系北宋拓本,纸墨相宜,捶拓精致,蜡光如新,是国内现存较好的拓本。原碑立于西安碑林。此本原为明代刘正宗旧藏,每行约十一字,经重新割裱,每行约九字。 此为刘正宗旧藏本,文物出版社出版。刘正宗本原是极佳的本子,可惜给文物社印得面目全非,多年来也未见重版,至为可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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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08:01 | 显示全部楼层
传世最善本集王圣教序 中国历史博物馆藏 帖后有王壮弘的介绍文章 以唐拓为善本,一般都为宋拓,以《纷纠、何以、出》字无损为最善本, 此本虽不可说唐拓,但在诸拓在诸宋本之前。 这本就上海书画出版社1987年出过,原书不是很清晰,所以扫描的清晰程度也受限制。作为收藏、比较的资料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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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墨皇本《圣教序》 此本有清爱新觉罗崇恩点跋,十分耐人把玩,不失为非常好的资料。 崇恩,清藏书家。姓觉罗氏。字仰之,号语舲,一号禹铃,亦称语舲道人,别号香南居士。满州正蓝旗人。由廪生官至山东巡抚。性嗜购藏图书,收藏特点多为碑帖拓本,装璜精美。藏书印有“青壶阁”、“语舲所藏初印”、“玉牒崇恩”、“澹园”等。卒后,其藏书被琉璃石“肄业堂书店”捆载而去,叶昌炽曾得其书数种。又工书法,学苏东坡,善画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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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10:37 | 显示全部楼层
西冷印社出版(宋拓本) 盖了几方出版编辑的姓名章,不知到的人,还以为此本是他俩收藏的。 有人说这是上海博物馆藏的翁方纲跋本,原为张应召所藏(但不是中国历史博物馆所藏张应召本)。 有人说这是西博藏本。 一说是紫禁城出版社,1998版。还说,《怀仁集王书圣教序》传世所见宋拓尚多,此次印行之拓本为北宋拓本。十五行“慈”字,十八行“昆”字,二十一行“缘”字等皆未损。 我收集到两种:一种是大图高清;一种是加了断句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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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圣教序版本说明: 一、 传世最佳本--现藏中国历史博物馆,明张应召旧藏本。一九五八年王壮弘在上海张家花园一旧家收得,发现后久负盛名,拓墨重,精彩,俗"黑老虎",价昂贵,字画肥瘦适中,转折处锋棱毕露。一九八七年上海书画出版社影印。 二、 陕博藏本--刘正宗藏本,西安碑林博物馆所藏,北宋精拓本。有董其昌等跋,明库装、拓墨最精。近年由于明代装裱已脱坏,重新装裱过。一九七八年文物出版社影印。 三、 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本--墨皇本,为晚清著名收藏家崇恩所藏。崇恩,字仰之、语铃、香南居士,清道光、咸丰年间觉罗正蓝旗人,曾官山东巡抚,能诗,善书。此藏本为崇恩所藏七种宋拓本中第一之拓本,故冠名隶书“墨皇”二字。是本为其于道光二十六年即一八四六年以重金购自孙文靖家。由于他善书,并特别欣赏王圣教,因而对王圣教的书法艺术及拓本均有一定研究,在帖四周装裱空白处闲评细注,题曰:凡学行书当以兰亭、圣教为宗,真书当以庙堂、醴泉为宗。兰亭、庙堂真本久失,则圣教、醴泉尚矣。圣教须看其用笔之方,醴泉须看其用笔之圆。所谓方与圆者以神不以迹,在气不在力。"在如何临习圣教序,又云:“先看其大略,以领会全神;次看其结体,以求其用意运笔妙处,旋即逐字看,无一点一画轻易放过。情思微倦,即闭目危坐,以养灵光;少息再看,则必又有一番境界,引人入胜,层出不穷。久而久之,右军当于纸上相告,盖不啻耳提而面命矣。”其在此帖后一跋再跋,长达二十八页。晚清书坛最有影响的书家之一何子贞,有一跋,最可玩味。何绍基,众所周知,重碑者矣,〈〈暖叟自评〉〉:“余学书从篆分入手,故于北无不习,而南人简札一派,不甚留意。”在此诗跋中,亦道出圣教序之优胜处“......昔嫌姿媚出盼,今觉横奇多变化,肥画全包血肉丰,细筋内注神光射,珊瑚玉树交柯生,杰阁飞楼向空跨......我亦秘有棐几珍(注:肥本黄庭),雨枕风帆随传舍......”可见其后期对王字亦相当注重帖的学习吸收,碑帖结合,且从中得益,此法书(指刻诗跋)特别神和气厚,在笔者看到的何子贞书法作品中,此是最精彩之一。此本子一九八五年成都古籍书店影印。 四、 日本三井文库所藏宋拓本--明内库本,王文敏(王懿荣,甲骨文发现者)藏本。封面黄自元题签,另有旧签为董其昌、李瑞清题。此帖之精良,可由李瑞清跋和王瓘跋、王铎题记中看出。李瑞清跋:“......平生所见当以此为第一,六朝秘妙全露纸上矣。"王瓘跋"宋拓圣教序生平所见不下十余本,惟此本锋芒毕露,古香袭人,允推海内第一......”王铎题记:“兹帖宋拓之最精者,他刻皆执圭趋拜其下,譬之王会天子,垂裳于明堂之上,万国诸侯咸为臣伏......”此本为三井高坚一九零六年以后所得。一九九九年日本"墨"杂志登载、影印。 本世纪初,日本三井财团中有名三井高坚(字宗坚,号听冰)者,好艺事,嗜鉴藏,因挟雄厚之资,委其好友、著名篆刻家河井荃庐(仙郎)往中国,大肆搜罗中国金石碑刻,获取珍贵罕见的中国古代善本碑拓百余种,其中唐字孤本十数,宋拓则愈半百,皆秘藏于其听冰阁中,一时名播遐迩。然因其所藏深不露,与世隔绝达六十多年,故一般多仅闻盛名而鲜知其详,更无一饱眼福。直至近年,方移入财团法人性质的东京中野上高田的三井文库。 三井文库的珍本碑拓 坐落在东京中野上高田的三井文库,久藏着一批珍贵罕见的中国古代善本碑拓,多为绝对的稀世之品。 最让人铭心难忘的是那几种原石早佚、举世无双的孤本,如号百唐拓的虞世南《孔子庙堂碑》、褚遂良《孟法师碑》、宋拓魏栖梧《善才寺碑》及沈传师《柳州罗池庙碑》。前三种曾由清代李宗瀚鉴藏,并与另一宋拓孤本隋丁道护《启法寺碑》一起,以“临川四宝”矜夸艺林。后陆续流往日本,除《启法寺碑》归香川的大西氏之外,三井家竟独获其三。后一种则为唐中叶著名书家沈传师唯一的存世之作,明清以降,历经王觉斯、翁覃溪、何子贞、张穆、罗振玉等递藏,其书有“合永兴(虞世南)、率更(欧阳询)、柳诚悬(公权)为一家”之誉,确为中国书法史研究中绝无仅有的重要资料。此外如曾为元代书画大家倪云林旧藏、继入清室内府,著录于《石渠宝笈三编》的唐郑云逵《李广业碑》,书似徐浩而笔致更加清婉可爱,也是独具价值的上品善本。 还有声名显赫的《石鼓文》,其宋拓善本,向以明代范氏天一阁所藏北宋四百二十二字本,及锡山安国“十鼓斋”中“先锋”、“中权”、“后劲”诸本,最负盛誉。惜范氏已不幸在乾隆间毁于火灾,而安氏三本,亦因长期秘藏于其所居天香堂梁上,久不为世人知晓。直至清道光年间,家道中落的安氏后代析产拆堂,始见天日。旋为同邑沈梧所获,民国初,又流归艺苑真赏斋主人秦文锦。三十年代影印之后,售予三井家,遂成今日三井文库中无价之宝。书法篆刻,图片资料,字画交易. 其他如清代李鸿裔旧藏《九成宫醴泉铭》宋拓,虽稍晚于被认为是该碑最善之本的北京故宫博物院李琪本,但仍以其瘦硬之姿,别具一格。又如存字多达一千七百余而远胜他本的原临川李氏所藏《孔颖达碑》宋拓佳本,无不为精湛难得之物。 早在本世纪初,日本三井财团中有名三井高坚(字宗坚,号听冰)者,好艺事,嗜鉴藏,因挟雄厚之资,委其好友、著名篆刻家河井荃庐(仙郎)往中国,大肆搜罗金石碑版,共获各类旧拓善本百余种,其中唐字孤本十数,宋拓则愈半百,皆秘藏于其听冰阁中,一时名播遐迩。然因其所藏深 广州文史研究馆馆员、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陈秋明: “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拓本碑文共30行,每行八十五六字不等,原碑现在陕西省西安碑林内。此碑自宋以后不断被翻拓,流传版本很多,现民间流传不外两种版本,一是原碑拓本,一是翻刻本。而原拓本又分早期宋拓本及之后各朝代拓本。由于年代久远,碑面不断风蚀,笔画由肥渐瘦,字迹损泐逐渐增多。故一般认为北宋拓本优于南宋后拓本,现市面所见版本多是文物出版社及上海古籍书店印行,而以文物出版社1965年5月出版的拓本为佳,俗称肥本,笔画丰腴,骨肉亭匀,卷后由董其昌、郭尚先题跋。 一般鉴别方法是以原碑第15行末“圣慈”的“慈”字不损,第21行“久植胜缘”的“缘”字左下不连石泐处的,定为北宋拓本,“慈”、“缘”二字有损者皆为南宋后拓本。 <书法>2001年第12期刊登了李永炎、李昌和的文章<退思斋藏本〈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新识>(以下简称<新识>): 文章为分辨<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拓本的朝代,以董其昌的话开篇立论:"碑文以'何以'、'纷纠'、'出'五字未损者为唐拓",继以明确为北宋拓本的翁跋本、墨皇本为参照,通过列表、图例对比的方式,把退思斋藏本中的"何以"、"纷纠"、"民智重以苦"等字的存在状态与北宋翁跋本、墨皇本中相应的字进行了一一对比,指出退思斋藏本之"何以"、"纷纠"四字完整,"民智重以苦"五字清晰无损,均胜过参照的两北宋拓本,认为退思斋藏本"无疑早于、优于翁跋本、墨皇本,至于是否断定为唐拓本,尚有赖于专家从多方面进一步鉴定" 清王澍曾言此碑有唐拓,但未流传。碑石宋以后中断,随着捶拓日久,笔划渐细,后曾洗剜。历代摹刻颇多。现存宋拓本较多。传世宋拓有墨皇本,现藏天津市艺术博物馆;明代刘正宗藏本,现藏陕西博物馆;1972年在西安碑林石缝间发现整幅宋拓本;其他还有郭尚先藏本等;均有影印本行世。

《圣教序》临习要领点滴


《书法》杂志 2006-3 孙晓云

  临摹,对于学习书法来说,是一个艰辛的过程,更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过程。这好比钢琴中的练习曲,油画中的素描。临习,是为创作打基础,同时临习本身也是一门艺术,一项高超的技能。书法的学习入门首先必从临摹开始,临摹好比是一块敲门砖。临习到什么水平,相对个人的书法创作便到什么水平。尤其是学习王字,对《圣教序》这种笔法森严、结构完美、变化无常、刻工精良的碑帖,临习时必须心平气和,细致周到。无论从气势、章法,还是从用笔、结体,都须注意观察,细细体验。   

一、《圣教序》因为是集王字,字迹大小完全是按墨迹的原尺寸,多为一寸之内,也是当时晋代指的“八分”书大小。系用指,稍加掌功而得。初学者,不容易将字写到原大,可以先放宽尺寸,逐渐缩小恢复至原大。不宜写得过大,因为这要牵涉到用腕、用肘及用臂,便不得其本碑要领。   

二、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书写工具的选择尤为重要。我们可以从古代书论中反复体察到“纸笔精良”的谆言。而今人往往不以为然,用极不相配的工具,花大量时间,欲得其效果,只能事倍功半,甚至事倍功无。久而久之,便丧失临习的兴趣,或自然地放弃,草草、急迫地进入“创作”,随意发挥,走不了几步便可能自食其果。因此,如何择纸、笔等工具,势必首当其冲。   

就《圣教序》而言,那个时代属王字的鼎盛时期,工具极其考究。如果要实临得相像,工具当选用准确,或是比较贴近。那时,贵族、宫廷中大部分用绢、绫,或是质地柔绵、细腻的纸。生宣诞生在明末,《圣教序》时代是没有生宣的,因此如今实临也避免用这种渗水量过大的生宣。也不宜用杂质过多、颗粒过粗的纸张,否则王字的细微处便无法体现。我们如今在实临中当然不可能常用价格昂贵的绢、绫之类(如今绢与古代绢又有不同),可以选择一些质地细腻、绵柔的纸,吸水量要小些,譬如元素纸、报纸、仿古宣、熟宣、包装纸及一些书籍用纸均可。   笔的选择尤为重要。首先要选择新或较新的笔。古书论中常言口“池水尽墨,颓笔成冢”。一是指古人用功程度,二也是指古人用笔之讲究,稍一颓毛,秃了,旧了,便弃之,不像今人一支笔会用上五年、十年,也不更换。   王字遒劲坚挺,且婀娜多姿,清利飒爽,且志气平和。虽羊毫、狼毫均可,但羊毫不宜过长过软,狼毫不宜过粗过硬,最好是中、小白云加健。笔锋一般在一寸之内。不宜长放于水中浸泡,过于胖大,使用不便。用后清水爽干。使用起来不顺手、不见效的笔不要勉强为之,多试几种为好。总之,笔是宜小不宜大,锋是宜短不宜长,笔杆是宜细不宜粗,毫是宜尖不宜秃。能够选择一支合适的笔,等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再则是墨。古人研墨,故深浅,浓淡自如。今人研墨者已甚少,大多是墨汁加水。水加得多少,是一学问,过少粘厚枯滞,拖不动笔,过多则肥烂稀薄,字无筋骨。因此首先得调好墨的浓淡度,笔蘸上去要由尖至根,不要一下蘸得过多过饱。王字多在笔尖上做文章,墨的烂、枯皆不行,故临习者要重视这个问题。   

三、由于《圣教序》不同于其他碑帖,其中二千多字是由楷、行、草间隔组成,因此临习中须全面地掌握楷、行、草三种字体的写法与规律,然后巧妙地搭配组合在一起。因此临习者同时要学习三种字体,相对来说,难度要大些。同时,学习的面也相对广些。初学者最好先具备楷书功底,或先临习些与王字相近的楷书,再涉及《圣教序》,或先将此碑中的楷字练熟,再沿及碑中的行、草字。没有一点书法基础常识,即临《圣教序》,不易见成效,更不易到位。   

四、《圣教序》从章法上看,似无规律可言。字的大小排列随意自由,间隔也紧宽不等,似不可预测。一个极工整的楷字下面可以接上一狂草字,粗厚与纤细的用笔可以同时出现在上下二字中。间距的不等也是一大特征。因为拓本是把碑上的字拓好,再一条条连接成文的,因此《圣教序》可以随意拼接成任何一开本,仍不失其面目。这种无规律正是《圣教序》的规律。在临习时,必须首先准确地把握其中无规律的规律,立足于把每一个单独的字写好,写标准,然后寻出各种偏旁部首,各种不同结构字的造型规律以及它们的各种变化。   

王字素有“魔术师”的魅力,千变万化,出其不意,不是很快就能把握、认识的。再加之《圣教序》较长,达二千四百多字,四五十版面,临习者得耐下心来逐字逐句地做功夫。好在此碑中亦有多处重复造型的字,比如“福”、“教”、“生”、“贤”等,会写一处,遇他处便少临一字。待每个字都能写得标准,写到位时,一页的字便会自然畅通一气,自然成章法。   

实临《圣教序》易出现的问题:   

一、结构不准。这是写实性临写需过的第一关。所谓王字、米字、颜字的区别,不外乎是字的结构与用笔二者不同。其中结构是关键。过这一关需要极大的细心与耐心。必须仔细研究每个字的每个布局的空间,笔画的左右长短、高低、斜度与角度,偏旁部首的搭配、大小、错让,都是很有讲究的。写一遍不准,可多重复多遍。这里,视觉的记忆与判断以及纠正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因此,大凡善于用眼的人,也善于做到结构准确。 练习结构,可以用硬笔帮助解决。平日注意结构的记忆,留意观察,随时可用硬笔临写、背写结构,多在结构的微妙处下功夫。“功夫不负有心人”。   

二、用笔迟滞。造成这个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眼睛一面看帖,手里一边写,既要注意临写结构,又要注意笔画轻重安排,写写停停,在运笔时便滞涩、弯曲,不干脆果断,顾此失彼。初临习者易如此。这完全属正常现象。值得提醒的是王字的用笔是极其流畅、韧挺的,不允许出现抖滞、枯涩的笔画,所以临习者在实临中应该严格尊重原碑的本来面目。   

要解决用笔迟滞问题的方法是要多临、多写,熟能生巧。可以边看边写第一个字,记住字的结构之后,再默写第二个字,一气呵成,便不会迟滞。如果不行可以多来一遍,到记住为止。只要能熟背字的结构和用笔时,抖滞、犹豫的现象就会随之解决。如果临习一段时间仍有抖滞现象,这表明临习者对毛笔的性能、驾驭能力本身尚存在问题,还需要再进行些其他用笔的基本训练。   

当然,我们强调的是结构准确基础上的流畅,如果一味追求流畅、果断,而失其结构,这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三、虚实不分。这里指的实是字本身应该有的笔画,而虚则是那些相连的引带笔画。在楷书中,虚的笔画几乎没有,而行书则实虚相间了。临习者往往虚实的分寸把握不当,实笔会过细、过飘,而虚笔则粗重结实。如果涉及到草字,虚实便要复杂得多。按照草书的写法与用笔规律,虚实也应十分明晰的。因此临习者首先要弄清楚何虚何实,何重何轻,不能依葫芦画瓢。   

虚实还牵涉一个用笔问题。此帖有的字的笔画是重力在头,有的是先轻后重,有的是在转折处发力。比如“梦”字是整个笔的三分之二的毫锋着纸,粗放有力,而“趣”、“有”字都是笔尖一点点着纸,细如游丝。在此中虽没有特别明显的虚实,但临习者首先了解该字的写法之后,便可以自如地依照碑而处理手下的虚实问题。   四、作抄书对待。这是日常最常见到的一种临习毛病。他们临帖的是每次从头到尾地抄一遍,无论临好的或临不好的地方都视而不见,一遍走过。   

临习的目的,首先要解决每个字的造型及用笔问题,写起来不是一遍便可以准确完美的,不能每次临写都似乎为了凑一张完整的临作,真要做功夫,是做给自己看,不成文,支离破碎,独个字临写,拣重点,无疑必须是对自己负责才是。应该是先临一字,及时总结优缺点,再纠正写一遍,如果不行可再写一遍。但至多不可超过三、四遍。有的临习者会把一个字写上十遍以上,最后感觉麻木,以数量凑质量,往往最后几个字还没有前几个的好。当然,如果能一、二遍就能准确把握便可放过关,隔日再重新复习一遍,留下较深刻的记忆。完全可以过关的字先置一边,不过关的重点临写,最后再整篇临写,如果作抄书对待,势必效果甚微,且失其真正的目的。   

另外,执笔不当,工具不当,都会造成实临中的问题。总之,能够掌握一种正确的实临方法,这是书法学习的前提,也是必修课。   

意临,也可称创造性临写。首先得搞清楚意临的概念。一般意临有三种含义:   

一种是建立在实临的基础上,多次的实临令临习者对碑帖的结构安排以及特点了如指掌。滚瓜烂熟后,脱开帖而自己去写,实际上是背临,创造性体现在其中给予较多的自由度,给予一些个性发挥的余地,不拘泥于每个字的每个具体部分。这种意临是不失本帖的原来面目,给以少量的创造空间。这往往是对于初学书法、初临习者而言的。可以实临与这种意临交替进行,随时可检验自己对此碑的把握程度如何。这种意临看上去比较保守,却是非常见功夫的,如果实临不过关的人,这种意临就绝对做不到。   

第二种是长期对王字有所侵浸,王字的笔法、结构、章法已烂熟于心,呼之欲出,以自己对王字的理解、体会,主观地去临写。这里已不仅仅拘泥于本帖,而可以随意融入王字其他书迹的风格,得以融会贯通,自由发挥。这种意临不是初学、初临者所急于能为,因为它要有平素的王字的扎实基本功才行,或有书法方面较长久的临习经验的积累。   

第三种是一些学者、专家及书法家,自身已经有良好的书法修养与体验,特别是具有除王字以外的其他碑帖的良好训练素质,本身早就自成一格,个性突出且鲜明,书风老练亦成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来意临,往往是以王字以外的定了型的书风,主观地意临,虽自然距王字风格较远,却具有本身独到的特征,又在意临中或多或少地注意加入王字的某些东西,这可谓是真正创造性的“意临”。   

在意临中易出现的主要问题:   

一些初学、初临者往往以“意临”为一条逃避实临的捷径,他们不肯下苦功,因为临不好,临不像,又不想放弃,也不想改观,于是便用“意临”来搪塞解释,或用“意临”来拔高和标榜自己。他们通常羡慕和摹仿专家书家的意临,以为有个性,有派头,反过来认为那些实临且卓有成效者为“没有创造性”,嗤那些老老实实做功夫者为“无个性”。其实,这种“浅尝而止”的“意临”与专家的意临有绝然不同的质的区别。如果没有扎实的书法基本功做后盾,要想直接省事进入后一种意临状态,只能是自欺欺人,荒唐可笑。俗话说:“水到渠成。”任何事有他本身的规律,急不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任何事总想走捷径,哪有不自食其果的。   

还有些临习者面对碑帖时,可以发挥得不错,一旦离开碑帖,灵感全无。问题一是出在临写时没有注意记忆,对整个碑帖的特征,精神未及时总结归纳,自然把握不住。二是因为太不留心,凡卧案临书时方为临,而平素日常生活中却不有心注意、反省与书法有关的事物,所谓字外功夫,便会出现上述状况。   

毋庸置疑,即便是意临,目的也是为了创作。最佳临写效果应该是,临写时的感受在默写时能呼之欲出,而在创作时更能随时拈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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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5 14: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王羲之的意义 提到晋代,我自然想起两个人,一个是陶渊明,一个是王羲之,那种清谈玄思、潇散出尘的晋人风韵是最令我心仪的。 晋人的艺文,崇尚平和自然、含蓄蕴籍,陶五柳“悠然见南山”的诗文与王右军“行云流水”的书法是那么契合,作品有性情,见襟度,鲁迅在《而已集》中这样说“到东晋,风气变了,社会思想平静得多,各处都夹入了佛教的思想,再至晋末,乱也看惯了,篡也看惯了,文章便更平和”,那种“志气和平、不激不厉”的中和美成为晋代士大夫文人独特的审美思想。 书法史发展到东汉末书体嬗变完成,两晋成为灿烂的时代,是人的自觉、文的自觉、艺的自觉,书论大量涌现,文人书法流派纷呈,名家辈出,卫门、王门、谢门、郗门、庾门书家群名盛一时,特别是王羲之的出现,给书坛带来了新的气息。 王羲之(307——365),字逸少,琅琊临沂(今山东省临沂市)人,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史称“书圣”。 行书的初创,据说为刘德升,但我们看不到他的片纸只字,从存世作品中,最早得见的臻于成熟的行书是王羲之的作品,与西晋及同时代人的墨迹和石刻相比,确实“于往法固殊”,而且变化极大,以至于有人怀疑《兰亭序》的真实性,认为东晋人不可能有如此娴熟的行书法技法,遂有郭沫若与高二适的兰亭论辩。羲之将隶、草揉合为行书,并臻于完美,这是羲之的最大贡献,书法的唯美倾向与欣赏风气似乎也和大王密切相关,这种比正书、隶书流畅,又较草书从容雅致的行书,是与晋人的审美风尚吻合的,王羲之流美多变的书风,既不同于唐人尚法,又有异于明人的抒情方式及个性解放思想,而是情与理的和谐统一,“晋人尚韵”的提法颇有道理。王羲之将抒情与技巧融合得很到位,线条语汇也较前期为丰富,成为书法史上帖学的重要源头。这种崇尚技巧、法度的审美倾向,直接影响着唐人的“尚法”思潮。清人阮元在《南北书派论》中说“南派乃江左风流,疏放妍妙,长于启牍,减笔至不可识,而篆隶遗法,东晋已多改变,无论宋齐矣。”以二王为宗的帖学一派影响至深,智永、虞世南、褚遂良、陆柬之、蔡襄、赵孟頫、文徵明等继承了王氏平和一路,王献之、唐太宗、欧阳询、李邕、米芾、王铎等从欹侧一路得力,书史上无数书家从王羲之这条大河里得到滋养,并从些开通出若干支脉。 把王羲之放在魏晋这个背景下,无疑是颗璀灿的星,他的“于往法固殊”的书艺是“新潮”的,我们今天研究和学习大王仍然不会过时,前人的“新潮”成为我们今天的传统,我们继承传统,再创“新潮”,便是后人的传统,书法艺术就是传统的积淀、丰富和拓展,一部书法史,就是一部“入古出新”的艺术史,人们不断地走进走出,形成一道亘古的风景。 (二)《集王圣教序》与初唐崇王风 读一件作品,最好能先期了解一些背景材料,再读时便不会茫然。谈《集王圣教序》就必然要牵涉到晋唐两代,因为它是唐人集晋人字。唐代书法可划为两个阶段,从初唐到盛唐是王羲之书风的延续,中唐以后便以颜真卿为标志,成为书法史上第二个里程碑。我们讲的《集王圣教序》就是这第一阶段的产物,王羲之走红书坛,这跟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唐太宗,他用特权一手策划,使得全国上下都视大王为学书的正宗。 作为皇帝亲自为书家立传,似乎只有唐太宗,在修《晋史》时,唐太宗唯一亲手撰写的就是《王羲之传》,这是书法界的福音,更看出他对王羲之的偏爱,他把王羲之的书法看成是“尽善尽美”,并说“观其点曳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正,玩之不觉为倦,览之莫识其端。心摹手追,此人而已,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他下诏广收王羲之墨迹也很是感人,贞观十三年共收得“二千二百九十纸,装为十三帙,一百二十八卷”(唐张彦远《法书要录》卷四),《兰亭序》的觅得便是其中最重要的成果,靠勾摹得以一一流传,如果没有过唐太宗,也许我们就看不到王羲之的作品了,这是唐故宗的功劳。除硬黄勾摹外,集王字刻碑也是一种方法,怀仁集《圣教序》、大雅集《兴福寺》、玄序集《金刚经》等等,一时成为风尚,《圣教序》便是其中佼佼者。 现存西安碑林的《怀仁集王羲之书圣教序》,唐咸亨三年(672年)立,碑高315厘米,宽141厘米,行书30行,行83至88字不等,碑首刻有七佛像,也称《七佛圣教序》。碑文包括唐太宗序、皇太子记、与太宗答敕、皇太子牋答、玄奘所译经文五个部分,字由长安弘福寺和尚怀仁费时二十余年,从唐内府所藏王羲之遗墨中集出,碑文最后也为我们注明了“诸葛神力勒石,朱静藏镌字”,《圣教序》拓本有多种,据王虚舟题跋,言有唐拓本,惜未见,现存以宋拓最佳,宋拓中也因拓手技艺不一而又有优劣。 《论兰亭书体》一书中,举出字例,考证怀仁直接从王羲之真迹摹字的可能性,认为《圣教序》中的王书是可信的,并反过来印证《兰亭》的可靠,因为唐初尚能见到王羲之真迹应该不少,一般都应有来源,从《奉橘帖》、《神龙兰亭》、《大观帖》、《建安帖》、《宝晋斋法帖》等羲之的传本墨迹及刻帖中均能印证。可见并非是怀仁“自运”或来路不明,再说他是奉皇帝之命集字的,相信他不敢以假王羲之的字来充数。既然是从真迹直接摹出,而王羲之又无真迹留存,这种“下真迹一等”的《圣教序》自然就很值得学王字的人好好琢磨了。 《圣教序》就像一部王羲之行书字典,保存了大量的王羲之行书,它给学王者提供了一部书法经典,王世贞说“《圣教序》书法为百代楷模”,沈曾植说“学唐贤书,无论何处,不能不从此下手。”看来你一定要读《圣教》。 (三)关于用笔的话题 用毛笔蘸墨汁在纸上留下笔迹,或雄肆、或妍雅、或爽利、或质朴,全在于挥运,钟繇《笔法》说“笔迹者,界也;流美者,人也”,是至理名言。 常有人叹谓书法是落笔无悔的艺术,用笔的质感和形象不由得你的周到安排,其微小的动作,都会在笔画中毫不保留地记录下来,不管你是否情愿,虞世南《笔髓》说“字虽有质,迹本无为。禀阴阳以动静,体物象而成形。达性通变,其常不主。故知书玄妙,必资于神遇,不可以力求也。”让人觉得用笔玄奥复杂。赵孟頫说:“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看来用笔还是有规律可寻的,大体上看无非中锋与侧锋、藏锋与露锋、方笔与圆笔、疾与涩、轻与重、提与按。 用笔的丰富,是王羲之与前人相比的一大贡献,自古只欣赏中锋,蔡邕也只注重“令笔心常在点画中行”,而羲之的中侧锋互用给线条增加了多层次的美感,随机的节奏,带出富有质感的笔画,而不是一味追求中锋,这正是晋人不拘陈法、崇尚自然的审美思想形成的,只知中锋在不知侧锋,就是不懂王羲之,更无法窥羲之堂奥,我抄来倪苏门《书法论》中的话来支撑我的看法,他说“羲献作字,皆非中锋,古人从未窥破,从未说破……然书家搦笔极活极圆,四面八方,笔意俱到,岂拘拘中锋为一定成法呼?”我相信“中锋取质,侧锋取妍”的说法。 《圣教序》的用笔特点自然就是王羲之墨迹用笔的普遍特点,但还有一些独特的地方,郑板桥说它“又是一家气象”。由于黑底白字的特殊视觉效果,线条看上去粗了些,这样一来,《圣教序》要比羲之其它传本墨迹多了几分含蓄,变提深沉了许多。 《圣教序》的用笔特点除了中侧锋的结合外,线条也极有韧性,显出劲健的姿态,这就与用笔的疾涩、提按有很大关系,疾与涩,古代书论中颇多玄奥之语,其实就是行与留、快与慢、光与毛的总观,嵇康《琴赋》中的“疾而不速,留而不滞”、王羲之《书论》中的“每书欲十迟五急,十曲五直,十起五伏,方可谓书。”都讲的是这种关系的辨证,说白了,疾能表现点画的空灵,涩能产生线条沉着,疾涩之妙,在于既能沉着又不失灵动,于是就有了韧性,是能从直观看出来的。此外藏锋与露锋也有必要一说,梁巘讲“余历观晋右军、唐欧虞、宋苏黄法帖,及元明赵董二公真迹,未有不出锋者……使字字皆成秃头,笔笔皆似刻成,木强机滞而神不存,又何书之足言”,他力主露锋,的确我们在看羲之墨迹时发现大量露锋,应视为羲之的一大特色。《圣教序》由于刀刻墨拓的缘故,使得许多游丝失去,出锋处也秃了,让人觉得是藏锋,但仍可透过刀锋看笔锋,临《圣教》比临《兰亭》少些露锋也在理,任何事单打一容易,要相互融洽是难处,中锋须与侧锋相合,藏锋要与露锋配伍,中锋与藏锋有相通处,侧锋与露锋似一理,这些在《圣教》中浸泡久了便可渐悟。 (四)一点一画总关情 一般说来,我不太喜欢一点一画地谈书法,也从不愿看用箭头标的那种示意图,把零件拆开来细解,搞得不好,容易把简单的事变得复杂,我怕误了人。我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个大胡子睡觉特香,某日有人问他,你睡觉时胡子是放在被里还是被外,他忽然想起从没注意过,于是睡觉时就在琢磨,我的胡子是放在里面还是放在外面的呢,想不起来,一会儿放进去,一会儿拿出来,结果一夜失眠,故事虽可笑,但很有可思处。 点、横、竖、撇、捺、钩、折、挑,我也简叙一过,力求简单明了,但愿今晚不失眠。 点 点是因运笔的轻重和出锋的方向产生各种形态,长短、粗细、尖秃、方圆不一,所谓“万点异类”,不必刻意强求酷似,但须对其形态有所把握。点大多是以露锋写成的,不宜圈描。 横 横画的起笔决定横的形象,无非是中侧藏露几种,露而侧锋(如“十”),藏而中锋(如“古”),露而中锋(如“大”),侧锋起而转中锋(如“不”)。横的形态也因承上启下的作用出现上挑和下接,牵丝给横又增添了丰富感。 竖 竖的长短向背是最基本的,悬针、垂露是两大类,作为行书的《圣教》,因线条的流走随意,或弯尾(如“抑”),或带钩(如“御”),运笔时有中侧之分,中侧偏锋的不同运用致使形象有别,这是粗感觉,线条的韧性,与楷竖撇捺的细微感觉直接关联,所谓曲处还直,直处也曲。 撇 撇有长短粗细,长撇往往细,短撇多粗,有平撇(如“千”),斜撇(如“含”),竖撇(如“月”),都出锋。也有因笔势的原因,形成牵丝和钩状(如“庆”),也是《圣教》中的常事。 捺 捺在结体中处的位置不同,形象便不同,而且有的出锋(如“春”),有的驻锋(如“合”),有的回锋并带牵丝(如“超”“奉”),其中难点在驻锋,它不同于楷书捺的一波三折,而是意到即止,在帖中也较常见。也有一些捺在行笔中变为顿笔或弧线的,当别论。 钩 将《圣教》的钩分为方圆两类,可变复杂为简单,竖钩、弯钩、折钩、戈钩等都可从方圆来分,例字中“烛”、“转”、“载”都属方钩,“物”、“污”“而”均属圆钩,宝盖钩也明显有方圆之分,看“寂”、“宅”就是。 折 折的方圆是最显眼的,看两个“揭”字,一方一圆最具代表性。圆折的概念是折,行笔上实质是线条的画弧。 挑 挑画大多承着上笔,《圣教》中的挑“重按轻提”,出锋快而轻,实质最简单不过。 点画在书法中为最基本的因素,但传情往往又籍着点画,学习《圣教》要有一个原则,既注重技法的训练,把握原帖的风貌,又不必拘泥于一点一画的酷似,一模一样必然造作,我想王羲之再现也做不到,而且没有必要,点画都是因势而生,不可违背自然,如能弄清势的来龙去脉,反而能够接近原帖,形神兼备便是这些因素的综合。 (五)结字与精神相挽 字的结构就像人的五官,长的位置都大致相同,但有人漂亮有人丑,大同没有什么了不得,关键就在小异,因为小异,才能让人分辨出双胞胎,世界上没有两个长得完全一样的人,除了克隆。字的结构是因势而生的,赋自然之趣,但也极具从工痕迹,可以把握其内在的规律,楷书容易些,如静物,行草就难些,像动态的人,“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往、若来、若卧、若起、若愁、若喜”,其结字的黑白构成就显得复杂。 《圣教序》的结字是生动的,我们可以从结字的正侧、开合、匀豁、侵让、断连、参差等几大规律对《圣教序》作一些解读。 正侧 作为行书的《圣教序》不象唐楷那样正襟危坐,而像一幅偷拍的集体照,每个人的姿态都不尽相同,有正有侧,要能正不呆板,侧不倾斜最好,正者落落大方,侧者“纵复不端者,爽爽有一种风气。” 开合 行书结字的开合,最能造成风格的多样,往往开者欹侧洒脱,合者含蓄蕴籍,一幅字不可能都开或都合,总是开合结合的,《圣教序》过于放纵的字似乎不多,开少合多造成《圣教》的含蓄。 匀豁 字固然有疏有密为好,但一味讲究疏、讲究密,便会造作起来,它须有停匀一面,《圣教》的总特征就是停匀美,只看到它的停匀,而看不到它的疏密,就往往会说王字不生动。停匀是王的主菜,疏密是山珍海味,偶一啖之才觉过瘾,只有在平淡中显出奇崛才是王的精髓。匀豁便是停匀与疏密在黑白关系上的巧妙应用。 侵让 “侵”实质是一种不公平,侵占人家的地盘,“让”就显得谦虚,在《圣教》中都有表现,空处可以让其他笔画得以伸展,但处处空白都被巧妙运用,便窒息了艺术生命,所以侵让要与疏密同盟,这是中国书法黑白的妙处。 断连 “法”字笔笔断开,“有”字一笔写成,都极美,全断或全连不如时断时连来得多元,辩证法在书法中倒是常常运用得很好,在临帖时自然要有所注意。 参差 认为王字呆板无味的,是没有发现它的参差,“征”、“诚”的结体是那么错落有致,可见淡茶细品是有味的,但处处参差,那就成郑板桥了,还是“大味必淡”话绝。 康有为说:“盖书,形学也”,说的是结字,启功说:“轨道准确,如走熟路”,把结构放在第一位,可见结字的重要,无论怎样正侧、开合、匀豁、侵让、断连、参差,都要能精神相挽,这是万变不离的中心,所谓“顾盼生情”当为结字所用。 (六)章法的缺憾与补救 对于《圣教序》的章法,自古颇多微词,而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却极为赞赏,“《圣教序》唐僧怀仁所集右军书,位置天然,章法秩理,可谓异才。”其实并不矛盾,贬的无非是说因拼接成篇,气息不贯,这是必然的,褒的是说怀仁集字如同人写成一般,其苦心经营自是不易。 《圣教序》章法的欠缺是不可避免的,这是集字的必然,应当肯定。结字因势而生,其实章法的形成也有势的关系,集字成篇,其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的联系少自然天趣,而多人工痕迹,失去了“自运”的很多生动场面。现在书店有售的字帖,都是在原拓剪辑本基础上的二次剪辑,又使得章法的欠缺雪上加霜,我特意到古籍书店看了几个出版社出版和版本,虽都是宋拓,为了各自开本的需要,行数与字数均各不相同,字距、行距也有大的也入,其中一种印刷质量较好,可明显看出再次拼接的痕迹,实在令人叹惋。所幸的是1973年陕西省文管会在西安碑林石缝中无意中发现了南宋的拓片,是现今唯一的整幅拓片,据说极具神采。 章法的不足是可以弥补的,我们一方面强调形的准确,一方面又要注意行气的流贯,加上《圣教序》中偶有楷、草间杂其中,其楷和行、草和行间多有不协调处,这就更需要我们在临写时加以调整,上字的末笔与下字的起笔要有照应,其间虽无牵丝,要能笔连意连才不失自然,字与字、行与行要做到精神团结,才能使整幅临作气脉相通。今人谈到章法,就会提到《兰亭序》,引用董其昌《画禅室随笔》的话:“右军《兰亭序》章法为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大或小,随手所出,皆入法则,所以为神品也。”将《圣教》与《兰亭》作一对比,不难发现其章法上的优劣,我们可以在学《圣教》的同时临些《兰亭》,来感受王羲之章法的妙处,我不懂光盯着《圣教》而不看《兰亭》,至少在章法上难以走进羲之。 我见有人临《圣教》折成方格,实在不妥,行书的临时工写,属于“纵有列,横无行”一类,折起竖条条,一条一条地写要比一字一字地写好,这样避免字与字间的隔阂,包世臣说得精彩“如老翁携幼孙行,长短参差而情意真挚,痛痒相关。” 单纯设计章法对于临帖没有多大必要,要做到心中有底,又能随机应变,因为它常常并不顺着你的设想。结字是因笔势而生,章法也因笔势和结字而来,这三者真是痛痒相关。王字的章法平衡和谐中有小变化,不大起大落,不故作惊人状,一如晋人的诗文那样静水深流,临《圣教》也应临出这种感觉。 (七)大家临《圣教序》 香港作家董桥说“中年是下午茶”,我就想到王羲之,想到《圣教序》,也是下午茶,宜于慢品,“只会感慨不会感动,只有哀愁没有愤怒,是吻女人的额头不是吻女人嘴唇”,董桥的话绝,倒像我在读临《圣教》时的心情,王羲之不会让如今的人激动,已成为一种修养。 王羲之书风不激不厉,没有特异的面貌故而开通力极强,不少书家都愿意从中汲取养料。宋人黄伯思在谈到临《圣教》时说:“今观碑中字与右军遗帖所有者纤微克肖,然近世翰林侍书辈多学此碑,学弗能至,了无高韵,因自目其书为“院体”……然学弗能至者自俗耳,碑中字未尝俗也。”可见学各有方,最终有结果必然大异,我们在讲临帖时,通常要求用笔的相似、结构的准确,这是必须的,但属初级阶段,这个阶段不可逾越,进入到“意临”阶段便自由多了,意临实质是借古人滋养自己,与第一阶段的“形临”有别,但舍形临而直接意临又是难得其精神的,没有形似的铺垫倒反而神似不了,常有人临不象就说自己是意临,正应了齐白石的话“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八大山人有幅《兰亭叙》,与王羲之的《兰亭叙》不象,且不论形式的不象(王为横披八大为条幅),用笔结字也不是一回事,严格说那不能算临作,而是抄录其文字的创作,这应该算是例外。 我们可以从古代大家临《圣教》的遗迹中,看看他们临《圣教》的态度。 赵孟頫是学王好手,从临作中不难发现他对王字的领悟,大王的平和正是赵孟頫需要的,故而他临王显得很从容。董其昌的临作和赵孟頫有相似之处,两人对王字的理解比较接近,表现出大王的蕴籍雅致,董其昌对《圣教》的章法不以为然,故在临作中特别强调了字与字间的联系,有些还出现牵丝,他没有强求一点一划的酷似,他的态度是“临帖如骤遇异人,不必相其耳目、手足、头面,而当观其举止、笑语、精神流露处。”王铎的临作就显得特别,乍一看似乎离王羲之很远,其实他是从另一方向下手的,他以独特的眼光看出王的欹侧,并强化王字的厚实与含蓄,若细对照,可以看出他临作的结体是颇准确的,甚至准确程度超过赵、董,实质上他尊重原作结字而以自己的笔法临出,他自己的笔法又恰恰是从王的另一侧面而来,王铎的风格是确确实实从王羲之开通出来的。 这三位大家的临作,都有一个相同点:尊重原作,或用笔、或气韵、或结体均与原作接近,重要的是处处流露着自己的才情,三个人眼中有三个王羲之,临作便呈现出三种面貌,这就是各人的理解和个性差异。临帖一如读书,都是我们的佳肴,不是为吃而吃。临帖是对自己的一种滋养,读这些大家的临作能给我们一些启思。 原文连载于《书法导报》1998年5月6日——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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