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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闲云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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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崖无语 (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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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8 11: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1-8 11:27 编辑

回复 abracadabra 的帖子


    国清寺山后的这条山道
   为了防火,现在已封道。
   山上,共有四处摩崖。
  除了米芾的“秀岩”和黄庭坚的寒山诗《重岩》之外,
还有柳公权的“大中国清之寺”
和朱熹的“忱石”
后二方,本系列将有专篇介绍。
这四方摩崖都比较有分量。

12#
 楼主| 发表于 2012-1-24 10: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1-24 10:24 编辑



(看云 (明)传灯法师 字在天台山高明寺外。)

                                     【叁】看云

    传灯法师在主持重建高明寺后,就坐在幽溪旁的一块溪石上看云。
    云在山间浮动,传灯渐渐入定,这一动一静,充满禅机。云悠悠飘来,置身于云雾之中的传灯,似乎也化成了一朵浮云,思绪随着云朵而飘动,只留入定的身躯。望着飘远的云雾,传灯似乎看到了自己。于其说是看云,不如说是看自己。
    然后是听瀑。高明寺前有一条山溪,名幽溪,高明寺建寺之初,也曾称为幽溪道场,为智者大师所建。传灯法师所坐的那块溪石,人们称其为看云石,旁边有一道瀑布,这道瀑布被传灯称为“幽溪雪瀑”,并列为幽溪八景之一。当瀑布从高处落下时,宛如一道雪帘,挂着眼前,与溪石相撞的瞬间,化为了水雾,弥漫于溪石之上。

    幽溪雪瀑并没有云涌涛激的那种宏观,数米的落差,很是文静,也没有直落深潭的那番气势,水从溪石上落下,最终还是落在溪石之上,幽溪的瀑布竟然也是幽静。如此的瀑布声自然也是从容,它是溪水与溪石的私语。“反闻顿觉根尘寂,送目真令应接疲。”这是传灯法师《幽溪雪瀑》诗中的二句,是他听瀑时的感悟。
    明万历十五年(1587年)传灯法师入天台山,此时的高明寺是“居僧失守,寺随田废。”传灯法师决定重建高明寺,他志在中兴天台宗,使其光大相传。佛法依靠的是代代相传,他只所以取法号传灯,在于他知道佛法犹如明灯,能照破世界之冥暗,法脉的展转,如灯心相续。他被称为“天台宗中兴之祖”。
    看云听瀑,就成了传灯修炼的一种方式。看云时,他收徒讲经,完成了佛学著作《楞严玄义》和《楞严经圆通疏》。听瀑间,他撰写了《天台山方外志》和《幽溪别志》两部方志。
    又是一个秋日的清晨,树上的叶子已泛红,叶飘入溪水,也飞落在溪石之上。云雾还没有完全消散,传灯法师坐在看云石上,一片红叶落在了法师的海青衣上,停栖片刻,又飘向了旁边的一块岩石。停在岩石上的落叶,似乎向法师诉说着什么。
    是黄昏了,法师又来到溪边,发现那片落叶依然贴着那块岩石上。法师知道自已还欠了幽溪一点什么,在秋月下,他写下了“看云”二字,当他将二个字刻于溪边的那块岩山上时,那片落叶,坠落水中,消失在远处的云雾之中,法师会意的一笑。
    “看云”二字很稳,很沉,一副入定老僧的神态,而每一横又是秀美飞动。一朵云彩从心中飘过,而老僧的眼前则是空山幽谷,无云无风。
    杨师孔为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进士,这位贵州的读书人,曾任浙江左参政,他精于书法。当他游历天台山,看到幽溪旁的“看云”二字时,似乎就注定了会与传灯法师有一场书法上的会晤。他在与“看云”相对的山岩上,镌刻了“看看云”三字,这真是充满禅机。传灯在看云,有人在远处看传灯看云。或许,还可以这样理解,有人在远处看着传灯的“看云”二字,那就是“看看云”了。不知看到“看看云”的传灯会是怎样的笑意。
    云无时无刻在变化,而传灯还是那个传灯,在时光的深处,他依然在幽溪看云听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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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主| 发表于 2012-1-30 17:45: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1-30 17:51 编辑


(幽溪 (隋)智者大师 字在天台山高明寺外)


                                             【肆】幽溪
    那是智者大师入天台山不久的一个秋日,佛陇上秋高气爽,大师讲述着净名经。微风吹来,扬起了经书,经页随风飘向山涧,寻经页而去,竟来到了一条清幽的山溪。风息经坠,眼前是峰恋秀拔,清溪鉴心,这让智者大师心动。之后不久,在这条山溪旁就多了一座寺院,这就是现在的高明寺,当时称幽溪道场。
    幽溪道场是智者大师在天台创建的十二道场之一,在不远处的佛陇上有修禅寺、真觉寺和太平寺,这三座寺院也为智者大师所建,它们地处佛陇的高处,唯有幽溪道场位于山谷之中,山谷中的寺院多了一份幽静,为禅的佳处。至于后来改名为高明寺,是因为此处日月二辉,常应临其下,聚而不散,整天长明,故名高明寺。
    幽溪就在寺院前流淌着,它只是一条普通的山溪,溪中布满光润的溪石,或大或小,交叠在一起,溪岸杂树生花,幽静而充满生机。幽溪的景色,传灯法师曾有“幽溪八景”之说,其中的香谷云坪最显幽溪的神韵。
    空谷幽兰,兰远离尘俗,幽溪的山石旁不经意会有几支兰花依石而长,而幽溪的兰花终日云雾缭绕,自然多了一份清雅。那是幽溪道场建成后的一个春日,当智者大师从香谷岩旁走过时,一丝暗香随风飘来,大师看到了山岩下的那丛兰花,淡淡的,幽幽的香气弥漫于整条山谷。这就是香谷云坪景色的风韵,宁静只是幽溪外在的风貌,兰花的幽香才是它内在的神韵。
    在那个春日之后,智者大师写下了“幽溪”二字,笔势端庄有力。那时的高明寺还叫幽溪道场,不知智者大师所写的“幽溪”二字,指的是道场,还是道场前的那条山溪。其实,这已不那么重要了,智者大师所创的天台宗教义,如同幽溪那样的深远,悄然无声地流入了佛家弟子的心中,又如兰花那样的芬芳,弥漫于佛的世界。
    “幽溪”二字就镌刻在香谷岩对面的山岩上,山岩临溪而立,当年的山岩下定有一丛兰花簇拥在一起。每当春水涨起时,兰花也悄然开放,一千四百年了,受兰花熏染的“幽溪”二字,久而久之,也四季含香了。
    现在,在“幽溪”摩崖前,建了一座亭子,用来保护智者大师的手迹。亭就称幽溪亭,亭柱上有一幅对联:“一亭旧占梅边月,幽径新添竹外风。”这其中有梅、有竹,唯独少了一丛兰,也有月、有风,却少了一溪水。
    据传灯法师《天台山方外志》记载,智者大师还有一方摩崖留在天台山,那就是修禅寺前的“普贤境界”四字。修禅寺是智者大师在天台山所建的第一个道场,寺就建在佛陇。普贤为佛教四大菩萨之一,他与文殊菩萨一右一左,一乘白象,一驾狮子,为释迦牟尼佛的胁士。普贤菩萨是具足无量行愿,普现于一切佛刹的大乘圣者,他的境界,也是智者大师所倡导的。

点评

请问大师,智者大师十二道场,具体是指哪十二道场啊?  发表于 2012-3-31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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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5 09:37: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2-15 09:39 编辑


(佛陇 (宋)指堂禅师 字在天台山佛陇)


(教源 (明)许光宇 字在天台山佛陇)


                                  【伍】佛陇

    对于智者大师来说,陈太建七年(575年)是不同寻常的年份。这年的秋日,居金陵瓦官寺的智者大师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千里之外的天台山。梦中定光禅师向他招手,说:“此为金地,吾已居之,北山银地,汝宜居焉。”此时的智者大师也正在寻求着一个幽静之地,以静思修禅,金陵这个地方太以喧嚣了,这个梦恰好给了他一个启示。

    也就在这年的秋日,智者大师来到了天台山。秋日的晨曦中,他走在了通往金地岭的那条小道上,当时他并没有清醒地意识到这抹秋色的金辉将会照亮他日后的佛海之路。那条山路,山风习习,山泉潺潺,当他来到山顶时,突然开阔,与梦中的景色一致。

    佛陇山有二条山岗合抱而成,形如燕窝,南边的那条是金地岭,北边的那条为银地岭。佛陇的山名,充满佛性。陇既有山岗的意思,也有田埂的意思,苦修于佛陇的智者大师,修建草庵,逐渐落成伽蓝,他要用自己特殊的人生思考方式,去完成佛教历上一次另辟蹊径的实践。当他将这一梦想播入佛陇这块田地时,他就坚信这方土壤会结出佛果。十年之久,佛陇上终于结出了佛教天台宗这枚佛果,天台法脉自此创立。

    佛陇是智者大师来天台山后的初修地,佛陇上有他创建的三座寺院,那就是中之修禅寺,东之太平寺和南之真觉寺。追随着智者大师的足迹,佛陇上,许多高僧大德走过,许多文人墨客也走过。“九里松风十里泉,徐徐送客上青天。”清朝诗人潘耒的诗句说出他们相同的感受。岁月中,有那么的僧人来到修禅寺,听智者大师讲经传教,还有来自韩国和日本的僧人,他们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前来听法,并将天台宗的教义传播到他们的国家。

    南宋的一个秋日,国清寺主持指堂禅师又一次走上了佛陇。他散步于佛陇,是要寻找一块山岩,一块纯净的山岩,他要在此刻上“佛陇”二字。在他的心中佛陇是一块圣地,怀着虔诚之心,将“佛陇”二字留在佛陇上是他多年的一个宿愿。终于,他在修禅寺前寻到了理想的山岩,岩几乎贴近山地,平整而光洁。指堂禅师亲自这二字刻在山岩上,每一笔都包涵着他对智者大师的崇敬之情,也寄托着天台宗源源流长的心愿。

    那是大约三百年之后的明朝,天台人许光宇也走在了佛陇上,他在“佛陇”二字前停下来观赏,行笔苍劲,筋骨丰厚的风格深深地打动了他。作为贡元的读书人,许光宇喜欢指堂禅师的书法,他也深知这条山岗是佛教天台宗的发源地。于是,他写下了“教源”二字,并亲自镌刻在“佛陇”二字不远的石岩上,这一场景被高明寺的传灯法师无意间遇到。于是,他在《天台山方外志》中记下了这次邂逅,称“教源”二字为“明邑贡元许光宇书,虽无题名,余尝见其镌石。”如果将这二方摩岩连在一起,那就是佛陇为佛教天台宗的发源地。

    指堂禅师不但擅于楷书,还善作诗词。金地岭曾有他的“天台山”摩崖,国清寺前万松径入口处的山岩上,也曾有他的“万松径”摩崖,只是这些字现都已毁。近千年的时光过去了,“佛陇”和“教源”也已风化得难以辨认了,但佛陇作为天台宗教源的地位并非是时光所能磨灭的。
15#
 楼主| 发表于 2012-2-16 08:45: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2-16 08:46 编辑

“佛陇”二字,近几年已风化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有人指点,就是找到了地方,
也难已肯定了。
而“教源”二字,因岩石较为沙性,
现已完全认不出了。
“佛陇”二字有“指堂”二字的落款,
“教源”二字因无落款,
有些游记都将其归为指堂书,
好在《天台山方外志》有明确的记载。
16#
 楼主| 发表于 2012-2-21 09: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4-9 09:09 编辑


智者大师说法处(当代)徐生翁 字在天台山佛陇)


    蓝天下的佛陇,显得格处的空旷。走在佛陇上,仿佛置身于天空之中,这种神奇的感觉,当年智者大师就深有感触,佛陇就成为了他到天台山之后的初修地。佛陇的东端,有一块长十二米的磐石平静地卧在山岗上,周围平坦,使得这块磐石格外地醒目,远远地,它就映入眼帘。

    隋朝的佛陇,智者大师就端坐在这块巨石前,开始了寂寞的修行,这是一个人的精神盛宴。之后,更多走在佛陇的僧人,被这块磐石所吸引,在僧人的心中,它充满神圣。不知不觉间,智者大师的前面坐满了前来听经的僧人,灌顶就是其中的一位。磐石前,智者大师讲解《妙法莲华经》,灌顶心领神会大师的思想,将大师的讲述整理成集,这就有了后来的《法华文句》、《法华玄义》和《摩诃止观》。

    磐石旁边,还有数块形如僧人的岩石,于是,就有了罗汉听经的传说。其实,远远望去,到底那位是僧人,那位是岩石都很难判断。僧人就是入定了的岩石,岩石就是听经的僧人。当这一场景定格于佛陇时,就是一幅智者大师弘法的画卷了。

     1956年的初秋,佛陇十分的宁静,以往身穿海青衣僧人的身影已难得见到了,真觉寺的晨钟暮鼓也已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在许多僧人还俗的大环境下,佛陇的磐石上,镌刻上了“智者大师学法处”七个字,署款处为:“徐生翁题,怀通刻石,丙申九月,西蜀海灯捐刻。”这是一位书法家和二位僧人对于智者大师共同的缅怀,也是对于佛教天台宗共同的崇敬。

    “智者大师说法处”字体雅拙天真,这恰好是书法家徐生翁的风格。徐生翁(1875年—1964年),浙江绍兴人,布衣终身,淡泊自甘,对书画艺术却孜孜以求。写下这几个字时,徐生翁已是八十一岁的老人了,此时所写的书法已是铅华洗尽,别具情趣。他的这种童稚体风格与书写的内容,有着一丝契合,厚重而纯朴。僧人怀通的刻石也是十分的细腻,每一笔都渗透着这位僧人对智者大师的敬慕之情。

    海灯法师(1903年一1989年)四川江油人,二十一岁出家为僧,随侍虚云、静权等法师学佛习禅。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僧人,当时他在佛陇真觉寺修行。对于他的武功,天台民间有多有传说,有关他的一指禅,许多老人也都见识过。现在国清寺周围茂密的树林,就有当年海灯法师护林的功劳。

    其实,在明朝佛陇上就有“智者大师说法处”的摩崖,而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这六个字已不可寻了。从《光绪台州府志》的记载中,我们能还原明朝的这方摩崖:“智者大师说法处,右摩崖七字,高三尺五寸,广一尺八寸,前行四字,后行三字,经七寸,在天台山大慈寺前石壁。”大慈寺也就是佛陇上的修禅寺。

   佛陇上的这七个字相隔了五百多年,但它们表达的都是对智者大师弘法精神的敬意。当我们注意到徐生翁写这七个字时,恰好是佛教衰落的年代,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在他们的心中暗藏着一种希望,希望天台宗教义能薪火相传。

    刻着“智者大师说法处”的磐石静立于白云之下,这是佛教天台宗的基石。远去的是大师的身影,留下的是大师的智慧,如白云般的流动,又如磐石般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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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5 09:41: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3-5 09:43 编辑


(佛(清)兴慈法师 字在天台山高明寺外)
                                       【柒】佛
    在僧人兴慈心中,有着一个佛字,心有多大,佛就有多大。当兴慈将心中的佛字,镌刻于高明寺外的山岩上时,巨大的“佛”字,格外的慈善,这份慈善成为了兴慈生命中的底色。六米半的字径,为当时天台山摩崖高大之冠。落款为:“石梁比丘兴慈书,释子彦慧募刊。”那是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兴慈法师才二十七岁,那一年,他开始在天台山讲经传教,这个“佛”字是他讲经时的初次感悟。

    兴慈法师(1881年—1950),在他幼年时,父亲就出家于天台山的下方广寺,法名昭然。兴慈幼年就随父亲住在下方广寺,晨钟暮鼓间,聆听父亲诵读经文,到了十四岁,就以父为师,依父剃度出家,做了小沙弥,法名悟云。年轻的兴慈潜心研究佛学,尤其是天台宗佛教经义,极高的悟性加上数年的研读经典,二十七岁起开讲《金刚经》、《法华经》等经,七年之后,在天台山高明寺开坛传戒,深受欢迎。

    民国七年(1918年),对于兴慈法师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他应邀赴沪传播天台宗教义。后来,天台宗在上海的兴起,他起到了关键作用。在他离天台山之前,他特意来到高明寺,来看一眼他亲手写下的“佛”字。他知道这次的上海之行,是传播佛法之旅,他要将这个“佛”带到繁花似锦的上海。

    来到上海,他首先在爱俪园讲授《天台四教仪集注》。其中有一位叫沈映泉的上海居士,听了他的讲经,深为感动,捐资在小南门建立超尘精舍,请兴慈法师以精舍作为培育僧才之所。兴慈法师以超尘精舍作为弘法之用,登座讲经,四方学僧闻风而来。在这段时间,他广结上海各阶人士,向他们传播天台宗教义。

    学僧越来越多,超尘精舍显得过于狭小了,兴慈法师准备在繁华的上海建一座寺院。由王震居士发起,购得吉安路与东台路之间五亩余土地,经过五年的努力,法藏寺在上海法租界茄勒路(今吉安路271号)建成,它成为上海一所颇具规模的净土大刹。法藏讲寺的大雄宝殿,为西式建筑风格,在上海佛教丛林中,独树一帜。那一年是民国二十九年(1930年),兴慈法师四十九岁,他任法藏寺第一任方丈。

    法藏寺是上海唯一的天台宗道场,为上海佛教四大丛林之一。之后的岁月中,他在法藏寺以天台教观为指南,以净土法门为依归,教诲四众。他生性质朴,甘守淡泊。一衣一衲之外,不蓄一物,凡善男信女供养的香金,都归入寺院。沪上巨商名流受其感化而皈依者,不计其数。

    抗战期间,再一次见证了兴慈法师的慈爱之心。他任“上海佛教同仁会”会长,坚持为难民施粥长达五年之久。之后,他在法藏寺内开设慈光补习学校,为贫苦市民子弟进行初中教育,还开设慈光施诊所,为贫民施诊给药。他支持他的徒弟惟云捐办“兴慈中学”,并在校内办育僧会,培养僧才。

    晚年的兴慈法师,退居上海江湾的三官堂,静居念佛。1950年春夏之间,他身体不适,自知世缘将尽。预知时至,沐浴更衣,西向端坐,于大众念佛声中,泊然而寂。不知那一瞬,远在天台山上的那个“佛”是否从他的心底飘过。

    之后,另一位来自国清寺的法师,成为了法藏寺的主持,他就是静权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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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3 08:34: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3-13 08:36 编辑


(圆通(清)迟维培 字在天台山高明寺外)


                                                 【捌】圆通

    弟子问法师:“云何获圆通?”法师回答:“心闻洞十方,当然获圆通。”这是佛家的一段公案。圆通是佛家参悟的一种境界,“性体周遍为圆,妙用无碍为通”是佛家对圆通二字的诠释。

    天台山高明寺之外的幽溪旁有一石洞,洞就称“圆通洞”。它是一个特殊的洞,特殊之处在于它的构成。它由四块大石相叠而成,一石横空,三石相承,中空为洞,巧成天趣。北边的洞口仅可容一个通过,进得洞去,却是豁然开朗,别有天地。南边洞下就是幽溪清澈的溪水,在临谷的洞中,看云听泉,充满诗意。

    明万历年间的圆通洞只属于传灯法师一人,传灯法师将圆通洞作为他读经写书的场所。每天清晨,他来到洞中,点上一支香,石桌上,放着佛经。就这样他开始了一天的读经,每当有所感悟,他会随手写下几行文字,这就有了他的佛学著作注《圆通疏》。洞内清幽,是读书静思的佳地,洞前有二棵老松,从石缝间挺出,写累了就看看眼前的苍松,洞外是深涧千尺,幽溪的溪水声,总是倍伴着传灯法师读经的时光。

    圆通洞被传灯法师列入幽溪十六景之一,并在他所撰写的《幽溪别志》称:圆通洞“空如庵,洞下溪声瑟瑟,洞侧松声幽幽,于是跏跌,耳根圆通,时时现前,因名。”这只是客观地叙述了圆通洞外在的风貌。
    在他所写的《圆通洞》诗中,寄托了他更多的情愫,“一穴才容膝,居然景自幽。溪声长在耳,山色已盈眸。契我林间性,甘兹物外游。倦来枕石卧,身世复何求?”可见,他在圆通洞中的读经写作月岁,是何等的自在与逍遥,一句“身世复何求?”蕴涵了他对于圆通洞所有的眷恋。

    在圆通洞中静思的传灯法师,耳根圆通,之后也有多位僧人在此修持。如此充满佛性的石洞,自然也得到文人的青睐,与传灯法师同时代的何白,为乐清文人,能诗善书,为明季温州著名的布衣诗人。当年游高明寺时,就被圆通洞所吸引,进入洞内,坐在传灯法师常坐的那张石凳上。眼前的山色与水声,突然间,就让他平静下来了,这是一个清幽的世界,这种感受瞬间让他明白了圆通的意义。他想写一首诗,来表达他的感受,笔提起来了,却写不下一行诗。无语的何白,在离开前,写下了“圆通洞”三字,并镌刻在圆通洞北边入口处的那块山岩上,只是现已风化,难寻踪影了。

    大约一百年之后的夏日,另一位文人走进了圆通洞,那是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时在台州任知府的山东人迟维培,来到圆通洞时,何白的“圆通洞”三字还十分清晰地留在山岩上。他同样善于书法,看到洞外的“圆通洞”三字,他有了与何白跨越时空的书法对话的想法,他在洞内东侧的山岩上写下了“圆通”二字,笔法娴雅,圆润通畅。落款载明“康熙乙亥孟夏”,“蓬莱迟维培书”字样。洞内与洞外的的两方书法互相辉映,这不仅是两位文人书法艺术的交流,也传达了两位文人对于圆通二字相同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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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20 08:4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4-9 09:07 编辑


(大中国清之寺 (唐)柳公权 字在天台山国清寺寺后岩壁


                                 【玖】大中国清之寺
    天台山的名声之大,国清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山门的匾额上写着“国清讲寺”四字。这一个“讲”字,恰好道出了国清寺在中国佛教史上渊源的地位。这是中国佛教第一个宗派天台宗的祖庭,它至今传承着智者大师所创立的天台宗一脉博大圆融的佛家精神。

    1400年的前隋朝,智者大师用一张草图构画出了国清寺这座庙宇,并告诉弟子,不久将会有人来此建造庙宇。人们无法想象,这座宏伟的庙宇,却始于这张简单的草图,一个个木桩的圆圈,画出了寺庙殿堂的位置。

     智者大师圆寂后的第二年,在杨广的主持下,一座恢宏的庙宇在天台山上建立,按照智者大师的遗愿,这座寺庙命名为国清寺,蕴含着“寺若成,国则清”的美好愿望。

    历史上,每次的佛兴与佛衰都与统治者的理念息息相关,寺院也难逃毁灭与重建的轮回,1400年间,国清寺就有着数次的重建。现在所看到的国清寺就是雍正皇帝下诏修建的,那是清雍正十年(1733年),在建筑风格上,重建的三大殿和其它堂屋,完全按皇家宗庙的式样而建,历时二年得以完工。这次重建被记载在“乾隆御制国清寺碑”之中,此碑现立于寺内放生池旁。最近一次的整修距今只有四十年的时间,文革期间,国清寺也难逃一劫,佛像全毁,法物损失殆尽。

    唐会昌五年(845年),国清寺建成之后的247年,这座寺院遭受了第一次劫难。那年唐武宗下诏灭佛,国内的许多寺院都被拆毁。国清寺也是建筑被毁,教籍湮没,僧人们只得逃隐深山,继续修禅。五峰环抱的国清寺遗址只寂静了六年,就迎来了另一个春天,唐宣宗即位之后,年号大中,下诏恢复佛教,重兴寺刹。大中五年(851年),国清寺在废墟上重建殿宇,当时国清寺的住持为清观法师。

    这次的重建,让书法家柳公权与国清寺有幸结缘。柳公权(778年—865年),这位唐代著名的书法家以楷书著称,柳体以骨力劲健见长,与另一位书法家颜真卿并称“颜柳”,有颜筋柳骨之誉。当时他为集贤院大学士,应诏为国清寺题写了匾额“大中国清之寺”,其中“大中”二字为年号,匾额就挂在山门之中。柳公权的这幅楷书,让宋朝书法家米芾赞叹不已,在他的《海岳名言》中称:“柳公权‘国清寺’,大小不相称,费尽筋骨。”柳公权同时写下的还有“天台佛”三字。

    柳公权的这方匾额也不知毁于何时,所幸的是后人将他的这六个字刻于国清寺寺后岩壁上,字体颇得柳体之妙,结构劲紧,刚柔相济。夕阳照在山上的那方岩石上,“大中国清之寺”深深地刻在岩石之中,它目睹了之后日子中,国清寺的兴衰,岁月的风雨模糊了苍劲的字迹,唯有千年的法雨依然轻轻地落在每一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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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31 09: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闲云散人 于 2012-3-31 09:21 编辑



(枕石 (宋)朱熹 字在天台山国清寺寺后岩壁)


                                  【拾】枕石
    天台城外的东边,有一座成一字形的山,名东横山,山中有一座竹溪书院,书院在宋朝很有名声。

    宋朝的东横山修竹青青,泉水淙淙。初春,山道上,一位书生打份的行人与一位樵夫迎面相遇,书生问樵夫去竹溪书院的路。按樵夫的指点,书生找到了翠竹掩映中的竹溪书院,一阵古琴声从院中飘出。扣响茅屋的木门,让书生感受到意外的是应声开门的竟是那位指路的樵夫,两人拊掌大笑。

    这位书生是南宋理学大师朱熹,当时他受命到台州办理贩事,他专程到天台是为了访贤拜老,而这位樵夫恰好是他要寻访的贤人徐大受。徐大受为淳熙十一年(1184年)特科进士,学博德高的徐大受隐居于天台东横山,在此创办竹溪书院,并任书院山长。

    说明来意,朱熹行弟子礼。坐定之后,朱熹嗅得一丝粥香,灶中正炖着一罐大麦粥。喝着粥,两位高人侃侃而谈,想起刚才山道上的相遇,两人吟诗戏作。朱熹信口吟道:“路遇个老翁,自负柴一束。乌巾插在腰,背手牵黄犊。借问何处居?指点破茅屋。午鸡啼短墙,麦饭方炊熟。”听完朱熹的诗,徐大受微微一笑,亦以一律答云:“曲径沿山去,烟村四五家。两行金钱柳,一树紫荆花。壁上琴三尺,堂中书五车。跨过千层桥,便是他的家。”

    接下来的交谈极为投机,二人相见恨晚,抵足而谈,鸡鸣而息。让朱熹感到敬佩的不仅是徐大受的学问,更是他淡泊的心境,隐居山林,悠然自得的生活方式。这让身处官场的朱熹深感徐大受的自在。

    因为有了这次相遇,也就有了后来的“朱熹访贤”一词,但在朱熹眼中的贤人不只是像徐大受这样的学人,天台还有一些高僧同样也是贤人。国清寺的指堂禅师既是朱熹心中的贤人,也是他的至交。

    南宋的又一个春日,朱熹再次来到天台山。路旁杏花盛开,柳树吐翠,朱熹不禁想起了诗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此诗的作者正好是他这次要拜访的指堂禅师。在通往国清寺的万松径上,他看到了“万松径”三字的摩崖,感到格外地亲切,因为这三个字就是指堂所书。指堂禅师曾任国清寺主持,他又是一位诗僧,他的《指南集》朱熹极为欣赏,曾亲自为此诗卷作跋。

    在国清寺的梅花下,他与指堂谈到了另一位诗僧寒山,寒山放荡不羁的生活,飘逸脱俗的诗句,朱熹感受到了自然的清新和自由,他提出了重刻《寒山子诗集》的建议。

    也就是这次与指堂的会晤,朱熹写下了“枕石”二字。枕石二字让人联想到了枕于山石的某位隐士,他是徐大受,也是寒山子。枕石漱流是隐士的生活姿态,枕山石,漱涧流与朱熹的生活方式相去甚远。崇尚理学的朱熹竟然向往起隐逸的生活,这与他同徐大受的交往休戚相关,也与深受寒山诗飘逸的风韵所感染有关。看到枕石二字,指堂微微一笑,他似乎读懂了朱熹内心的向往。

    之后,有人将朱熹的“枕石”二个字刻于国清寺寺后的岩壁上。字为正楷,字径五十厘米,下署晦翁,晦翁是他的号。“枕石”二字写得端端正正,恰好是朱熹端庄的生活态度,字中散发出浓厚的书卷气。对于朱熹,枕石而养神,漱流以愉心,是他所敬慕的生活姿态,人们很难想象枕石观云的朱熹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观,这是深藏于他心中的不变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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