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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中的日子(连载,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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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7-12-5 16:16:4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998年8月年至2001年7月,这三年的高中生活,尽管已过去六七年了,该遗忘的早已忘却,但有些人事却如刀刻在心,不时还隐痛着。写,还是不写,我曾犹豫。但是现在,我试着说说吧,毕竟虚伪造作之于我,有如囚笼。



1、乡下人进城



       我初中是在南中读的,这个学校过几年大概也要关门了。当时在全县排名倒数第几,所以早会时校长总拿滩岭中学、雷峰中学作比,所谓比下有余,末了还不忘说现任天中校长就是从这里走出去,只要你们考上天中,离浙大就不远了。我们听了也很长气,但后来如何,却只有苦笑。大凡好老师总想留在城里,被分到乡下的也削尖脑袋往城里钻,更甚者,我的任课老师中,居然有一位是三中毕业的代课老师,课一代就是三年,后来莫名其妙的转正了。教师既不安心教书,学生成绩能好到哪里呢,要知道,当时初中生没几人具有自学能力。所以,南中的升学率一直不高,还呈下降态势,最好一年考入天中的也就20多人,到了我们这届只有5人了。这5人中,我考得最次。

       不过,正如校长所说,南山人进天中的,将来肯定坏不到哪里去,就说我们5人,后来3人进浙大,1人进浙师大,剩下就是我了。我对技术不感兴趣,对浙大也就没甚印象。我只想进军校,作参谋,想象着指挥千军万马。尽管人文社科已消耗了我不少心力,但我没想过要成为学者。我只想弄清社会是怎么运转的,历史将会怎样?在这过程中,我能有什么作为?总之,我想留名,我害怕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在三不朽中,我选择了“立功”,谁知事与愿违,落到现在只以搬弄文字为生了。

       产志老师教我历史政治,他认为我是从政的料。因此十五大过后,市里组织知识竞赛,他就把我拉出去试蹄了。我大概花了四节课时间将报告默背下来,然后随他进城,在实验小学作了二个小时的题,接着在新华书店对面的一家快餐店了吃了午饭,就匆匆赶回来了。这是我第二次进城,走马观花,也没落下什么印象。第一次是随父亲到小北门猪行卖小猪,去时天蒙蒙亮,离城时太阳才露脸。这趟差使,大概花了四个小时,舍去坐车时间,在城里呆了大约两小时。这两小时,我就在猪行门口蹲着,不敢挪动半步。竞赛成绩出来,我排第二。于是,在滩岭转车,去了趟临海回浦中学。直到高中毕业,临海是我去过的离家最远的地方。

        我家很穷,大致景况,可以参阅《我是黑人》一文。也因此,在我与哥哥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谁考上天中谁读”。这样,在我升初二时,我哥因几分之差,就辍学了。他把自己关在楼上,几天不吃饭。家人劝他复读,他笑着拒绝了。他说,读书没什么意思,想出去闯闯。没多久,他就去东北做学徒了。这事对我冲击很大,我也害怕重蹈此路。因此,初中最后两年,我没日没夜的苦读,却也落下了一身病痛。到了中考,下颌长了一个大瘤,疼得只弯着脖子,打点滴上考场。天幸还是上了天中,尽管只高出二分。当时,我也清晰的知道,我的人生将会有大的转变,至少不用随人学手艺,然后四出混饭了。


       其实我到天中读书前,还曾两过天中,时间都在初三。一次是数学竞赛后,由老师领着我们去观摩的,算是中考前的一次激励吧。另外一回是体育考试,总分30分,纳入中考成绩。我们从山里出来,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天中,这时天色尚早。因为很少坐车,不习惯汽油味,在车上我就吐得天昏地暗,小肚发疼,然后佝着腰下车。当时校门口开了不少小炒快餐店,但已被外校的人占满了,我们只好在路边坐等。大概半小时后,我恢复了正常,离进场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四处走走,隔着铁拉门往里面窥探,楼房高耸,绿草如茵,洁净的小道,还有围墙角落的小池,让我好生羡慕。

        这时,好友王继业、郑文明从林间道过来,看见我,大声地打招呼。他俩高我一届,初三时,我经常去他们班听课,也因此认识了我心目的女神“洁”。他们知道我今儿过来考试,所以来问候下,这种互相鼓励,到现在已成为我们朋友间的一种默契。这俩人性格各异,继业偏于儒,处事沉稳,文明近于道,举止潇洒,但都重情谊,是性情中人。此外,还有郑丙奉,初中和他们一班,现在也在天中,相比之下,他多了几分文气。“文人清狂”,这四字用来比况那时的丙奉,我想还是比较恰当的。

        ……(这段还没完)


[ 本帖最后由 郑鸣谦 于 2007-12-8 21:36 编辑 ]
沙发
发表于 2007-12-5 16:33:50 | 只看该作者
哈哈,高兴写就写几句,让后来者看看过去的天中,无论是好是坏,真实地反映当时的面貌。
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07-12-5 17:31:12 | 只看该作者
回忆不免痛苦,唉,就断断续续写吧。

2。儒者黄崇宁


[ 本帖最后由 郑鸣谦 于 2007-12-6 13:06 编辑 ]
地板
发表于 2007-12-5 18:18:25 | 只看该作者
没了沙发,搬个春凳来躺着看。
5#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00:30:05 | 只看该作者
3,我与美女无缘(1)



茅是我高二班主任,那时据说是校师花,暗恋她者自然不少,即学生中也有在周记里向她表白的。但在我看来,她除了有些丰腴,有些虚荣地高傲外,着实没甚突出。

她大抵反对早恋,班里前后桌男女稍微有些亲近,她就想法子把他们调开。她还拿自己举例子,高中时有男生给她写信,她瞅也没瞅,便将信件悉数退回,大学毕业后,他们再次相遇,在湖边逛了几圈,然后愉快地分手。我不清楚,她说这事是何意味,是庆幸自己理智呢,或在暗示早恋真不算什么?总之,她后来是嫁了个“有钱”的主。有一回,我们去看她,说及爱人,她满脸幸福。问他在干什么,她说:“他啊,就爱玩,每天忙着打游戏。”

她讲课时,常微侧着身子,眼神略往上斜,嘴唇一歪,拉出一抹神秘地微笑。她教历史,犹如一只动听地鹦鹉,转述着陈腐的说教,但已不能勾起我的兴趣,于是我便偷看起《资治通鉴》。同桌二水心人胡海军,原是她高一学生,他大概心同于我,这时也伏在桌上,在纸上涂涂写写,做起文人的清梦。后来,他与无聊君袁乃斌坐在一起,两人臭味相投,经常你一言,我一语,在笔记本上互相驳难。譬如两人曾就“天才——蠢材”这一问题,作了如下笔战:
无聊君说:“上‘天才’乃无聊君所写,而‘蠢材’为二水心人所作,故,可知‘天才’乃吾也!哈!‘蠢材’乃海军也!哈!”
二水心人回敬道:“实,上‘天才’二字真出无聊君之手。‘蠢材’二字出于吾之手。其实这些是说别人的,如骂别人,你可以如此想象。”
“不错也!吾真可谓‘蠢材’也,竟不知二水心人乃真‘天才’!——‘天生的蠢材’是也。”
“真正不错,‘天才’变‘蠢材’,还‘天生的’竟不知无聊君小学、初中在哪儿就读,破折号竟用的如此‘准确’,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受人如此吹捧,实有飘然之感。……”
……
我对此殊乏情致,二水心人只能自得其乐,但在茅的眼里,却不这么认为。她不声不响地走过来,抽走了我的《资治通鉴》,并瞪了二水心人一眼。课后,她找我谈话,怪我把同桌带坏了。“他又不是小孩。”我顶了句。茅的脸色顿时泛青,甩下一句:“你回去好好反省。书,期末后自己来办公室取。”

我知道她对我素有偏见,这缘于高二开学时的一次大扫除。茅原来带高一(6)班,我在高一(3)班。高二,我被分到文一班,她正好是我班主任。她按例以成绩来任免班干部,惟有卫生委员分给了她老六班的学生许照杰。许一身痞气,却很会溜须拍马,所以颇受茅的重用。学校将图书馆底楼的清洁任务分给我班,那天我从二楼阅览室看完书下来,许对我颐指气使,要我干这干哪。我不是班干,也没轮到值日,如果许某态度好些,我想我会帮忙。但现在,我只有苦笑,自嘲着摇摇头,径直朝大门走去。许某大概觉得威信受损,抢过身来,朝我胸口就是一拳。我随手抄起扫把反击,却被同学扯住。这时,茅正过来检查,看到我想打人的样子,也不问是非经过,将我好一顿批评,却不管仍在漫骂不休的许某。

倘是初中,我大概会以牙还牙,非揍回一顿不可。但想起初中三年被人孤立的滋味,终于放弃了。当时乡下流行帮派,小学生比较简单,谁成绩好,他们就听谁。初中生则论势力,在农村主要体现在三方:一是你所在村子的人数多少;其次,在这个村子里,你家的地位如何;第三,你自身是否够狠、够坏;如果你具备这三点,成绩还不错,你不想当头头也很难。我小学是学生头,到了初中,成绩也优秀,但因是小村子人,自然成不了头目。不但如此,那些大村人还让我臣服于他们。这是我不能忍受的。于是,他们常成群结队,拦路恐吓、欺凌我,我则小心应付,始终没挨过一拳。有一回把我惹急了,我拿刀砍他们。后来在班主任的警告下,他们立誓不再惹我。我也为此付出不少代价,比如这三年间我没当选过一次班干,也没得过诸如三好生之类的奖状,总之,我被他们孤立起来了,也因此获得“该生桀骜,有大才,以自我为中心,不善团结同学”的毕业评语。

这评语,茅大概也看过,于是在她眼里,我自然不是好学生,至少是不听话的学生。上课看课外书,便是极好的罪证。到了这月末,我回家领生活费。母亲对我有些失望,我不知究竟,问了好久,她才告诉我,前几天茅给她写了封信,要她去趟天中。母亲去了,就在老教学楼高二年级组,茅大声和我母亲说话,她把我贬得一文不值,末了还很肯定的定论了我之人生——“他啊,不会有什么前途。你不如领回去,免得糟蹋学费。”以前母亲来学校,总不忘和我说几句闲话,嘘寒问暖一番,这回她是悄悄地走了,禽着泪。我说:“这是她的偏见,你怎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呢?”母亲没有回答,只拿眼神看我。从她眼里,我读出许多不曾经验地复杂的意味,总之,她对我有些不信任了。

[ 本帖最后由 郑鸣谦 于 2007-12-6 13:05 编辑 ]
6#
发表于 2007-12-6 07:53:12 | 只看该作者
可怜的大蒜,可怜的大蒜妈妈

这老师太可恶了
7#
发表于 2007-12-6 09:17:26 | 只看该作者
我也有楼主类似的经历,但相比而言要好很多。
小学四年级以前,我是班中最大派系的“头儿”;四年级后,我幼时最好的朋友从外地转学回天台,刚好又同班,那时天台比较闭塞,人很喜欢欺生。我维护朋友,自然也得罪了以前的玩伴。
高二高三,班主任比较“敛金”,举两例子。一是“他会用我们的班会费给自己买一只一百来元的计算器,说是要给我们算班会费及考试成绩用的”二是“一次,他同某同学如此说”你爸爸在广州做生意,天台没有某某东西,听说广州有,叫你爸爸给我带一个。”师所好,生所知,于是班上至少有一大半同学送礼物给班主任。班上同学如果没送礼给他的,成绩还好的也就算了,成绩不行的就冷讽热刺了。班主任也曾暗示我给他些好处,我那时很清高,不想也不宵送礼给他。师傅因为不肯送礼物给班主任,班主任对我很不满。但碍于我有亲友在学校,加上自己的语文成绩不错,作为语文老师的他没把我怎么样。只在高考时,是偶然巧合吧,我的位置前是另一班读书最差的人,后是我们班读书最差的之一。两人前后夹击要我给他们答案,本身自己水平也不怎么样,加上这么一折腾,考得是不理想了。而有几个平时成绩和我差不多和班主任关系好的,居然有人被排到高手前后后来上了杭大农大,后来毕业时混了浙江大学的毕业证书。还未踏入社会,就看到阴暗面。
即使等大学毕业后,大家聚在一起,又谈起了高中生活,无不对这个所谓“师表”深恶痛绝。只祈祷现在“师表”现在真正成了师表,不要再为难学生了。
8#
发表于 2007-12-6 09:35:56 | 只看该作者
啊,偶那美丽可爱的茅老师啊,
9#
发表于 2007-12-6 09:38:47 | 只看该作者
不错不错!
10#
发表于 2007-12-6 09:44:50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郑鸣谦 于 2007-12-6 00:30 发表
后来,他与无聊君袁乃斌坐在一起,两人臭味相投,经常你一言,我一语,在笔记本上互相驳难。譬如两人曾就“天才——蠢材”这一问题,作了如下笔战:
无聊君说:“上‘天才’乃无聊君所写,而‘蠢材’为二水心人所作,故,可知‘天才’乃吾也!哈!‘蠢材’乃海军也!哈!”
二水心人回敬道:“实,上‘天才’二字真出无聊君之手。‘蠢材’二字出于吾之手。其实这些是说别人的,如骂别人,你可以如此想象。”
“不错也!吾真可谓‘蠢材’也,竟不知二水心人乃真‘天才’!——‘天生的蠢材’是也。”
“真正不错,‘天才’变‘蠢材’,还‘天生的’竟不知无聊君小学、初中在哪儿就读,破折号竟用的如此‘准确’,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受人如此吹捧,实有飘然之感。……”
……


一说,好像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只是大蒜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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